16.新的調查(第4/7頁)

“只要把它看作是人體的一部分,就不會覺得恐怖了,人人都有骨頭的嘛。再說,跟那些碎屍案相比,白骨顯得幹凈多了。”杜森滿不在乎地說,隨後轉動身子,東張西望後道,“這家飯店很高級啊。”

“這是我哥很喜歡的飯店,這裏的上海點心和魚翅羹很出名,我已經點了。”司徒雲康喝了口菊花茶。

杜森也抿了口茶,美滋滋地說:“太謝謝司徒律師了,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到這麽高級的飯店吃飯。”

“別客氣。我還不知道該怎麽謝謝你呢,昨天多虧你把我送回家。”

“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司徒律師找到了我們忽略的細節。”杜森笑著說。在回來的那天晚上,司徒雲康已經通過電話,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案情細節告訴了杜森。

“呵呵,沒關系,應該的。對了,陳奇後來怎麽樣?”司徒雲康記得自己離開時,陳奇還在車裏打瞌睡。

“他呀,燒退了,但情緒有點激動,現在他懷疑他父母是被謀殺的。”杜森道。

—個穿著白色套裝的年輕女服務員端上了四盆冷菜和三道點心。

“好精致啊。”杜森嘖嘖稱贊。

“杜探長,別客氣,我們吃吧。”司徒雲康道。

“好,那就不客氣了。”杜森夾了一塊燒鴨吃起來,“我今天出門時,跟他見了一面,他追著我問我案子有什麽進展,有沒有鎖定嫌疑人,呵呵,後來他又急不可待地跟我說了他的想法。”

“陳奇是怎麽說的?”司徒雲康夾了一個蟹粉小籠包放在杜森的盤子裏。

“他說,他懷疑他的父母在醫院附近爭吵的過程中,無意中目擊了一起殺人事件,於是才會被人毒死,滅了口。被害之後,兇手又將他父母的屍體轉移到了小教堂山區。”

“杜探長,我也這麽認為。”司徒雲康立刻道。

“他還說,另一具屍體肯定是在他父母的屍體被發現之後,才被轉移到現在的位置的。因為兇手認為,警方既然已經發現了屍體,在周圍已經翻查過了,就不會再進行第二次搜索,再說小教堂山區的地理位置相對偏僻,把屍體埋在那裏更安全。”杜森慢悠悠地說著,又夾了塊蜜汁山藥。

“那杜探長對陳奇的說法怎麽看?”司徒雲康感興趣地問道。

“我覺得這小子的分析很有道理。”大概是看在美食的份上,杜森難得坦率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那麽,是不是有目標了?”司徒雲康立刻問。

他很想知道,在杜森的心目中誰是嫌疑人。他自己現在是一頭霧水,本來他以為拜訪隱士後會有所突破,但誰知發現一具無名男屍後,案情反而更加撲朔迷離了。他現在已經完全沒了方向。所以他回來後都沒好意思給強薇打電話,他很怕聽到她那充滿期盼的聲音。

杜森瞄了他一眼,道:“你說嫌疑人嗎?現在還沒有。李繼文的案子,有趣的地方就在於,好像每個人都有嫌疑,仔細查一下,又好像每個人都很清白。”

司徒雲康又夾了一小顆奶油蘆筍放在杜森的碗裏。

“但大致的範圍總應該有吧,參加生日宴的人好像人人都有嫌疑。”司徒雲康提醒道。

“也可以這麽說。”杜森的小眼睛裏閃過一道詼諧的亮光,“其實首要嫌疑人不是陳奇,應該是被害人死後的最大受益者,強薇小姐。”

“表面上看,的確是這樣。”司徒雲康道。

“李繼文很有可能曾經用繼承遺產的事討好過強薇小姐,我見過李繼文的律師,他說,李繼文在設立遺囑的時候很興奮。假設,強薇小姐終於答應了他的求婚,那李繼文當然會很興奮。”

司徒雲康心想,別說李繼文,任何一個60歲的男人聽到這種消息都會興奮得流鼻血。

杜森把一塊燒鴨塞進嘴裏,像在咀嚼鴨子,又像在咀嚼案子,他道,“如果強薇小姐知道遺囑的事,那她就有了一個明確的殺人動機。但是,殺人是不一定需要自己動手的,在這種情況下,她指使陳奇替她完成謀殺,當她的替罪羊,很高明,也合情合理。”

“假如她是兇手,她就不會幫我找到兇手放在現場誘惑陳奇殺人的睡寶寶。”司徒雲康覺得這是最有利的強薇無罪的證明。

杜森點頭表示同意。

“是的,這一點可以暫時說服我她不是兇手。好吧,再來看看第二個重要嫌疑人,陳奇。他自首了,說什麽都是他幹的。所有的細節他都說得很清楚,惟有一點,死者的真正死因跟他說的對不上。他是故意說漏了,好讓我們最後自己證明他不是兇手,還是,他本來就不是兇手?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我認為他不是兇手。”司徒雲康直截了當地說,“他曾經說過,他見到死者的時候,死者一只手裏拿了把鑰匙,另一只手上拿著一卷衛生紙,但是,案情簡報上死者卻兩手空空,沒有鑰匙,衛生紙也掉在了死者的腳邊。很明顯,有人在陳奇之後又進過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