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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呢?”

“讓大家變得幸福的咒語呀。”

秋穗是一個不錯的交往對象,大賀想。維持和她的關系對雙方都有好處,沒有勉強。就這樣,兩年過去了。

幽會的酒店有三家,那家便是其中之一,能從地下停車場直達客房是它最方便的地方。

大賀快進入停車場時收到了秋穗發來的信息,標題是“1820”,還是老樣子,沒有正文。停好車,大賀立刻上了樓。

秋穗笑臉相迎,但她的樣子有些奇怪,臉色不太好,看上去很痛苦。大賀問她怎麽了,她說沒事。從冰箱裏拿出啤酒,倒進玻璃杯,二人開始對飲。但沒過一會兒,秋穗就說肚子疼,而且疼得很厲害。她在床上躺了下來,疼痛並沒有得到緩解,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大賀看到她的腹部下方,頓時大吃一驚,大量鮮血淌了出來。大賀問她有沒有事,她只是虛弱地呻吟著,已經無力作答了。

大賀不知所措,給秘書鵜飼打了個電話。他只對鵜飼一個人說過和秋穗的關系。他簡單地說明了情況,問鵜飼該如何行事。

“請馬上離開房間!”鵜飼答道。

“不用聯系醫院嗎?”

“不行!也請您千萬別給酒店前台打電話。”

“為什麽?”

“那樣您就不得不留在那兒了。”

“我打完電話後馬上離開不就行了嗎?”

“不行!要是您打了電話卻沒留在現場,萬一有人認出您就是古芝小姐的同伴,就百口莫辯了。您沒察覺到任何異常,離開了房間。古芝小姐身體不適,是您離去後的事了,所以您才沒給任何人打電話。這就是事實。”

大賀明白了鵜飼的意思。為了隱瞞和秋穗的關系,還是不要留在房間裏比較好。就算關系敗露,也絕不能讓人知道是他逃跑了。“就這麽置之不理,她也許會死。”

“如果真變成那樣,”鵜飼冷淡地說,“那也沒辦法。畢竟一直都是她一個人,身邊沒有別人。”

“但是——”

“先生,”鵜飼語氣冰冷地低聲說道,“現在可是重要時期,您明白吧?超級科技新城計劃總算漸漸成形,作為政治家,您平步青雲的好機會就在眼前,您必須要變得更加強大。遠離首相的寶座也沒關系嗎?不,不是這個問題。這種異性關系醜聞要是被公之於眾,別說首相之路會被徹底堵死,說不定您的政治生涯也將就此結束。您或許覺得無所謂,我們怎麽辦?很多人會因此生活無著,那樣也沒關系嗎?請您不要忘記,‘大賀仁策’早就不是只屬於您一個人的名字了,而是一個組織。”

大賀緊緊握著手機,看了看秋穗。她幾乎動彈不得了。

她們對政治家的異性關系醜聞可是深惡痛絕。日本首相也好,美國總統也罷,都有因此而落馬的政治家——秋穗的話浮現在大賀的腦海中。諷刺的是,這句話令大賀下定了決心。“我知道了。”大賀說道。他聽見電話另一端的鵜飼放心地舒了口氣。

“就當什麽都沒發生,什麽都沒看見,像往常一樣離開房間,您明白吧?”

“她的手機裏還存有發給我的信息,用不用刪掉?”

“不需要這種小伎倆,請您盡快離開房間!”

“我知道了。”大賀掛斷了電話,準備立刻離開。從壁櫥裏拿出外套,踏出臥室那一刻,他很想回頭看看床上的秋穗,但他沒有那麽做,而是繼續向前邁出腳步。

得知秋穗的死訊是在幾日後。經鵜飼調查,她是死於宮外孕。這一消息令大賀心亂如麻。秋穗從未說過懷孕一事,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您不必介意。”鵜飼說道,“就算當時叫了救護車,也不一定能把她救回來。她感覺身體不舒服還來赴約,這本身就是她的錯。我勸您早點忘了這件事,專注於政治,這也是對她最好的祭奠。”

大賀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後悔也沒用了。

不久,他接到了一個奇怪的電話。對方自稱是警視廳的,詢問他和秋穗的關系。他在電話裏態度強硬,此後便沒有再接到過那人的電話。剛才刑事部長說,那很可能是秋穗的弟弟打來的。

他曾聽秋穗提起過她弟弟,是個學習能力很強的人,令她非常自豪。秋穗都這麽說了,大概真的非常優秀吧。秋穗還因獎學金的事來找過他。現在,這個弟弟正企圖報復他。那個名為磁軌炮的武器,好像是在一個專家的指導下制造出來的,且殺傷力不容小覷。這不是很好嗎?他想。正因為有人想要他的命,他才蛻變成了鵜飼所說的“真正的政治家”。如今已經沒有退路,只能盡力向前邁進,甚至走上歧途也是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