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生日記摘選(第3/5頁)

“你也不知道L.L.是誰嗎?”

“不知道,爵爺,我知道的並不比您多。但是我覺得,要是咱們能找到那個給查爾茲爵士寫信的女人,就能了解更多的情況了。”

“我真是搞不懂,白瑞摩,這麽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麽要瞞著我?”

“哦,爵爺,那時,我們的麻煩正好剛剛出現。另外就是,對於查爾茲爵士,我們兩個都非常敬愛他,我們必須要為他著想,因為他對我們是那樣的關照。我們覺得如果把這件事公之於眾的話,就會對我們那位已經故去的主人的名譽產生不利影響,而且這件事還牽扯到了一位女士,所以我們更要加倍小心了。”

“你認為把這件事說出來就會令他的名譽受損?”

“是的,爵爺,我認為說出來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但是,現在您對我們這樣照顧,讓我有種感覺,那就是要是我不告訴您這件事,我真的就欠您太多了。”

“太好了,白瑞摩,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在白瑞摩離開房間後,亨利爵士轉過身對我說,“華生醫生,您對這個新發現是怎麽看的?”

“好像又出現了一個新的難題,使事情更加讓人難以琢磨了。”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但是如果我們能找到這個名叫L.L.的人,所有的問題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咱們現在掌握的線索就是這些了,我們已知道有人清楚整個事件,所以我們只要把這個人找出來,就能解開所有的疑團。您覺得我們應該從哪兒開始下手?”

“我們應該立刻把事情的經過告訴福爾摩斯先生,這樣他就能得到有助於破案的線索了。要是得到這些線索他還不到這兒來,那可就真是怪事了。”

我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把今天早上的談話寫成報告寄給福爾摩斯先生。我知道他這段時間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因為很少有信件從貝克街寄來。即使有,信的內容也很少,對於那些我提供給他的消息,福爾摩斯先生沒有提出任何的意見,而且他也很少說到給我指派什麽任務。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經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那封匿名的恐嚇信上。可是現在,事情又有了新的進展,肯定能引起他的注意,使他恢復對這個案子的興趣。現在,福爾摩斯先生要是在這裏該多好啊!

10月17日

今天整整下了一天大雨,雨水澆在常春藤上發出了“唰唰”的聲音,屋檐上的水淅淅瀝瀝地往下淌著。我想起那個在沼澤地裏藏身的逃犯,躲在那荒涼、寒冷的地方。真的是很可憐啊!不管他曾經做過什麽錯事,現在他所遭受的苦難,就算是贖他的罪了。這時,又有一個人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在馬車裏見到的那張臉,黑夜月光下的人影,那個讓人難以理解的躲在角落裏偷偷監視我們的人——此時此刻,難道他也身處這瓢潑大雨中嗎?傍晚的時候,我披上雨衣,穿上雨鞋,在潮濕柔軟的沼澤地裏走了很遠,我腦海中充滿了恐怖的畫面,雨點不停地打在臉上,風在耳邊呼嘯而過。

但願上帝能夠保佑那些在這片沼澤地裏流浪的人吧!因為現在就連堅硬的高地都變得濕軟了。最後,我又來到了那片黑色的巖崗上,那個監視我們的人當時就站在這裏,我站在巍峨的巖崗頂端,眺望周圍那沒有任何樹木的高地,這些高地顯得那麽陰沉。狂風夾著雨點,掠過紅褐色的沼澤地,陰郁的烏雲像青石板一樣低低地壓在沼澤地的上空,遠處又出現了幾片灰色的殘雲,在那怪石嶙峋的的山邊飄蕩。在巖崗左邊的山溝裏,就是巴斯克維爾莊園那兩座高聳的塔樓,隔著濃重的霧氣望去,它們在樹林的高處若隱若現。除了山坡上那稠密的由史前人類建造的小房,這裏再也見不到人類生存的任何痕跡了。沼澤地裏再也找不到兩天前我看見的那個人了。

在我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摩梯末醫生,他趕著自己的雙輪馬車,在通往遙遠的弗歐麥爾農舍的路上走著,這條小路凹凸不平。摩梯末醫生向來對我們關懷備至,每天都要來莊園看望我們,詢問我們在這兒過得怎麽樣。他堅持讓我搭乘他的馬車,我坐上去跟他一起回家了。我知道這些天他正因為丟了那只小長耳犬而十分煩惱;有一次,那條小狗跑到沼澤地裏去了,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我盡我的全力去安慰他,但是,每當我想起掉進格林盆泥潭的那匹小馬時,我對他會與他的小狗再度相聚就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喂,摩梯末醫生,”當我們乘坐的馬車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被顛得搖晃時,我說,“這裏只要乘坐馬車能到達的人家,您幾乎全認識吧。”

“我想應該是吧。”

“那您可不可以告訴我,姓名的字頭是L.L.的那些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