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帕廷頓計劃(第4/12頁)

“是這樣的,歇洛克,可是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得到解答。第一個問題就是,他出於什麽原因要把計劃帶走?”

“我猜是因為那些計劃很值錢吧?”

“那麽他很容易就能得到幾千英鎊了。”

“除了把文件拿到倫敦去賣錢以外,你能說出其他可能的動機嗎?”

“不,我實在說不出來。”

“那麽,我們就要把這一點作為我們破案的前提條件。年輕的韋斯特把機密文件帶走了。這需要有一把仿制的鑰匙才能做到——”

“得有好幾把仿制的鑰匙才行。他必須打開大樓的門以及辦公室的門。”

“這麽說,他有若幹把仿制的鑰匙。他把文件拿到倫敦去出賣機密,無疑是為了在別人發現計劃失蹤以前,在第二天一大早把計劃送回保險櫃。可當他在倫敦從事這一叛國活動的時候,卻丟了性命。”

“他是怎麽送命的呢?”

“我們假設,他是在返回烏爾威奇的途中被殺害的,而且他是從列車車廂裏面被人扔出去的。”

“死者的屍體是在阿爾蓋特被發現的。這裏距離通往倫敦橋的車站已經有很長的距離了,他大概是從這條路前往烏爾威奇的。”

“我們可以設想出他通過倫敦橋時的多種情形。比方說,他在車廂裏面跟某個人秘密會面。彼此之間由於話不投機而動起手來,他便丟掉了性命。也有可能是他準備離開車廂時,掉到了車外的鐵軌上摔死的。那個人迅速地關上了車門。當時霧很大,什麽都看不見。”

“根據我現在所掌握的情況看來,不會有比這更好的解釋了。可是,歇洛克,你想想看,現在還有多少問題你尚未考慮到。出於研究考慮,我們可以假定這個年輕的卡多甘·韋斯特早就打算要把這些計劃帶到倫敦。他當然已經與外國特工約好了,並設法在當天晚上不被人懷疑。然而情況卻並非如此,他帶著兩張戲票陪同未婚妻去戲院,可是走到半路就突然失蹤了。”

“瞎猜。”雷斯垂德說道。他一直坐在那兒聽他們談話,現在已經有點兒不耐煩了。

“這是一種非常特別的想法,這是它說不通的第一點。說不通的第二點就是:我們假設他到了倫敦,並見到了那個外國特工。他必須得在清晨以前將文件送回去,否則事情就會敗露。他拿走了十份計劃,而衣服口袋裏面只有七份。剩下的三份呢?他丟下另外那三份一定不是出於自願。那麽,他因叛國行徑而得到的賞金又在哪兒呢?總該在他的口袋裏發現一筆巨款吧。”

“在我看來,事情清楚得很,”雷斯垂德說道,“我對所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懷疑。他把計劃拿去賣給他們。他見到了那個特工。他們在價錢上沒能達成一致,於是他就回去了。可是特工跟著他不放,並且在火車上將其殺害,搶去了這些文件,然後又把他扔出車廂。這不就可以解釋一切了嗎?”

“可是他身上為什麽找不到車票呢?”

“車票會讓人知道特工的住處距離哪個車站最近,因此特工從被害者的衣袋裏把車票拿出去了。”

“好的,雷斯垂德,很好,”福爾摩斯說道,“你的理論非常集中。不過,假如真的是這樣,那麽這件案子就算結了。一方面,叛國者已經身亡;而另一方面,布魯斯—帕廷頓潛艇計劃現在大概已經被送到歐洲大陸了。那麽我們還能做什麽呢?”

“采取行動,歇洛克——趕快采取行動!”邁克羅夫特跳起來叫道,“我的本能令我無法認同這種解釋。快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到案發現場去!走訪一下相關的人!想盡一切辦法采取行動吧!在你的一生當中,還從未有過如此難得的機會可以為國家效力呢。”

“好吧,好吧!”福爾摩斯說著聳了聳肩,“華生,來!還有你,雷斯垂德,能否勞您的大駕陪我們一兩個小時?我們將從阿爾蓋特火車站開始我們的調查行動。再見了,邁克羅夫特。我會在傍晚之前給出報告,不過我可有言在先,你可不要抱太大希望。”

一小時以後,我和福爾摩斯、雷斯垂德一同抵達了穿過隧道、與阿爾蓋特車站相交的地下鐵道。一位謙虛恭敬的、面色紅潤的老者代表鐵路公司接待了我們。

“那個男青年的屍體就躺在這兒,”他指著距離鐵軌大約有三英尺遠的一處地方說道,“他不可能是從上面掉下來的,因為,你們來看,這裏全都是不設門窗的墻壁。所以說,他只能是從火車上掉下來的,而這趟列車,依我們看,大概是在星期一午夜時分經過這裏的。”

“車廂內有沒有檢查出搏鬥的跡象?”

“沒有任何跡象,連車票也沒有發現。”

“沒有發現車門是敞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