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帕廷頓計劃(第6/12頁)

“今天下午,我們要進行很多訪問。”他說道,“我認為,我們的首要目標是詹姆斯·瓦爾特爵士。”

這位著名政府要員的住宅是一座漂亮的別墅,一片翠綠的草地延伸到泰晤士河河畔。我們到達這裏的時候,霧氣正在逐漸消散,一道微弱的、帶有水氣的陽光照射進來。男管家聽見門鈴聲便馬上出來開門。

他表情嚴肅地說道:“詹姆斯爵士……先生!詹姆斯爵士他今天一早去世了。”

“天哪!他是怎麽死的?”福爾摩斯驚叫道。

“先生,也許您願意進來跟他的弟弟法倫廷上校見見面吧?”

“是的。我們見見最好。”

我們被帶到一個光線陰暗的客廳。過了不大一會兒,一個五十歲上下的高個子來到我們面前,他長得十分英俊,略有胡須。這就是那位已故科學家的弟弟。從他惶恐、迷惑的眼神,沒有洗凈的臉頰以及亂蓬蓬的頭發可以看出,這家人遭遇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打擊。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話語不是很清晰。

“這是一樁相當可怕的醜聞,”他說,“我的哥哥詹姆斯爵士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這樣的事令他無法承受,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內心。他向來為他主管的那個部門的工作效能而感到自豪,而這次卻是一個致命打擊。”

“我們原以為他會為我們提供一些線索,以助我們查清這樁謎案。”

“我可以向你們保證,這件事對他來說,就像是對你和對我們大家一樣,都是一個難解之謎。他已經把他所知道的一切情況都報告給警方了。當然,卡多甘·韋斯特是有罪的,他對此毫不懷疑。可是,其他的一切事情都太不可思議了。”

“你能否對此事提出一些新的看法?”

“除了我所看到和聽到的之外,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我並不想失禮,不過你應該可以理解,福爾摩斯先生,現在我們十分狼狽,所以我只好請你們盡快結束這次談話。”

“真沒想到會有如此意外的發展。”當我們再次坐上馬車時,我的朋友嘆息道,“我有些懷疑,這到底是自然死亡,還是那個老夥計自殺了?假如是後者的話,這是否是由於失職而自責的一種表現?這個問題先留到以後再說。現在我們還是去訪問卡多甘·韋斯特一家吧。”

坐落於郊區的一幢小巧而且經過精心保養的房子裏住著死者的母親。這位老婦人悲痛得有些神志不清,不能給我們提供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不過,她的身邊有一位面色慘白、自稱是維奧蕾特·韋斯特伯莉的少婦,是死者的未婚妻。她就是在死者遇難當晚最後見過他的人。

“福爾摩斯先生,我實在講不出什麽道理來。”她說,“自從發生這起悲劇以來,我就沒合過眼,白天想,夜裏想,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阿瑟是這個世上最單純、最仗義、最愛國的人。他要是能出賣托付給他嚴密保管的國家機密的話,他早就把自己的右手砍掉了。所有了解他的人,都認為這實在太荒謬了,沒有可能性,實在是反常。”

“然而事實又是怎樣呢,韋斯特伯莉小姐?”

“是的,是的,對此我承認,我沒辦法解釋。”

“他有需要錢的地方嗎?”

“沒有,他的需求非常簡單,而且他的薪水又高,他的積蓄有幾百英鎊。我們原計劃在新年結婚的。”

“他沒有一些受到過精神刺激的表現嗎?來,韋斯特伯莉小姐,一五一十地對我們說吧。”

我同伴那雙敏銳的眼睛已經發覺她的態度發生了一絲變化。她的表情變了,顯得猶豫不決。

“是的,”她終於開口了,“我感覺他心裏好像有什麽事。”

“時間很久了嗎?”

“只是上個星期前後。他顯得有些憂慮、躁動。有一次我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承認的確有事,而且與他的公務有關。他說:‘對我來說這實在是太嚴重了,我不能說出來,即使對你也不能講。’我就再沒有問出什麽別的東西來。”

福爾摩斯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沉重。

“繼續說下去,韋斯特伯莉小姐。就算事情也許會對他不利,也要說下去。至於這會帶來什麽樣的結果,我們也說不好。”

“我真的沒有什麽別的話可說了。有那麽一兩次,他似乎想要告訴我一些東西。一天晚上,他提到了那個秘密的重要性。我記得他曾經說過,外國間諜肯定會出高價的。”

我朋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陰沉了。

“他還說了什麽別的嗎?”

“他還說我們對待這種事很大意——而叛國者要獲取計劃是非常容易辦到的。”

“這是他最近說的嗎?”

“對,就在最近。”

“現在跟我們說說最後那個夜晚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