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伍德的建築師(第5/9頁)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停了下來,並開始詳細講起他的這次遭遇。

“一切都錯了,我了解的一切事實都指向另一個方向。我想這回英國的陪審團寧願接受我的假設也不會相信雷斯垂德的證據。”

“你去布萊克希斯看見了什麽?”

“奧德克這個人原來是個不可小看的惡棍。事情是這樣的:我去了麥克法蘭的家,他的父親四處打聽他的下落,而他的母親,一個藍眼睛、矮個子、淳樸善良的婦女,也遭受了無盡的恐懼和擔憂。她怎麽也不相信她的兒子犯有謀殺罪,當我提起對方是奧德克時,她既沒有驚訝,也沒有惋惜。相反的是,她對奧德克有一種深惡痛絕的感情。如果她的兒子——麥克法蘭知道他母親對待奧德克的態度的話,我想那晚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讓奧德克斃命。”

“聽起來這個故事還真有點復雜,怎麽了?你去諾伍德到底了解了什麽?”我迫不及待地問道。

“奧德克以前就是個惡毒狡猾的東西,”福爾摩斯說,“從年輕的時候起,麥克法蘭的母親就跟奧德克相識,並且,他是最早向麥克法蘭母親求婚的人。但麥克法蘭的母親討厭奧德克的為人,所以一直沒有理他。後來麥克法蘭的母親嫁給了一個比奧德克窮,但是比他人品好的人。在麥克法蘭的母親訂婚時,聽人說奧德克曾把一只貓殘忍地放進了鳥舍裏。他的這種殘忍惡劣的行為更加深了麥克法蘭的母親對他的厭惡,於是他母親便主動跟他斷絕了任何往來。麥克法蘭的母親從自己的寫字台抽屜裏拿給我一張照片,那張照片的臉部被刀子劃得支離破碎。她告訴我這是她自己的相片。在她跟麥克法蘭的父親結婚的那天上午,奧德克為了表示報復和詛咒,將它弄成這樣寄給麥克法蘭的母親,借以威脅恐嚇他們。

當我告訴麥克法蘭的母親,奧德克已經把自己的全部財產都留給了她的兒子時,她竟然大聲說:‘上帝呀,不知道這個惡棍又在搞什麽陰謀,我們不要約納斯·奧德克的任何東西。請上帝盡快懲罰這個壞人吧,我敢向上帝保證我兒子的清白。’

在那裏了解了一些情況之後,我又去了諾伍德。

到了諾伍德,我直奔幽谷莊。幽谷莊是一所豪華的大別墅群,那裏的建築全部用燒磚蓋成,前面的庭院裏種著一叢叢的月桂樹。我來到諾伍德家的後院,一眼就看到了那片剛剛著過火的貯木場,雷斯垂德並不在那兒,但是卻有警察說他們剛發現了一個重要的證據。他們在今天上午的搜查中,在灰燼中發現了幾個燒變了色的金屬小圓片。我仔細看過那幾個金屬小圓片,那是男褲的鈕扣,鈕扣上印有“海安姆”的標記,而“海安姆”就是奧德克的裁縫的姓。另外,我還仔細檢查了草坪的其他地方,但並沒有找到別的痕跡和腳印,只在那個臥室窗戶下面的一片水臘樹的矮籬笆那裏,能明顯看出像是曾經有一具屍體或是一捆什麽東西被從這裏拖過。從現場痕跡來辨認,方向正好對著那堆木料。這些證據肯定有利於雷斯垂德的推測。接著我又在草坪上爬來爬去,頂著濃烈的太陽,但什麽也沒有發現。

後來我走進那間臥室,裏面能看出來有一些血跡,顏色還很新鮮,好像剛剛沾上去一樣。手杖上的血跡很少。據管家說,那根手杖的確是麥克法蘭剛來時帶著的,而麥克法蘭也承認這一點。從現場地毯上的腳印分析,當晚並沒有第三者到過這個房間,而這就是警場懷疑麥克法蘭犯罪的重要證據。

剛開始時,我還懷著一點希望,不過很快我就徹底失望了。我查看了保險櫃裏的所有文件,字據等都原封不動地在封套裏,我覺得單從保險櫃的那些財產來看,看不出奧德克先生有多富裕,我隱隱約約感覺到還有更值錢的東西,我花了很多時間去找,但並沒有找出來。

後來,我又檢查了其他的地方,也沒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就在垂頭喪氣之余,我想到了一個人,就是奧德克先生的女管家。勒克辛頓太太個子矮矮的,皮膚黑黑的,話不多,她的眼睛總是斜著看人,而且充滿了多疑的目光。我相信從她那裏肯定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不知是什麽原因,她的話十分少,後來在我的一再追問下,終於了解到了那天晚上發生的情況。

那晚麥克法蘭先生直到九點半的時候才來,他進來後就把他的帽子和手杖放在了門廳裏,因為事先奧德克先生有交代,所以她十點半就去睡了。她說她的房間與奧德克先生的臥室正好在走廊的兩頭,因此即使臥室裏有事情發生她一般也聽不見。後來她被火警驚醒,卻發現她的主人不見了,她說不幸的主人肯定是被麥克法蘭謀害的。我讓她看了那些鈕扣,她看了一眼就斷定那是奧德克先生昨晚衣服上的。當地一個月都沒有下雨,天氣幹燥,所以木料堆燒得很快。等她趕到貯木場的時候,熊熊烈火已經無法控制了。當時,她和所有的消防員都聞到了一股肉燒焦了的氣味。而對於奧德克先生與麥克法蘭先生關於遺囑的事情,她半點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什麽字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