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伍德的建築師(第6/9頁)

“喏,我親愛的華生,女管家的介紹就這些,通過她我肯定是問不出什麽來了。但是……但是……”福爾摩斯突然握緊拳頭,自信地說,“我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但是現在我們掌握不到任何有力的證據。還有一點很重要,我感覺女管家還有很多話藏著,她說話的時候總是患得患失,猶猶豫豫,回答問題也不是很堅決很誠懇。我能從她的那種慍怒、反抗和不敢正視人的眼神裏,讀出她的真實內心。我隱隱感覺到女管家自覺有罪。”

“那你準備下一步怎麽辦?這個年輕人的遭遇怎麽這麽不幸。”我說。

“哦,我親愛的華生,你還記得那個想要咱們幫他逃脫法律的大謀殺犯貝爾特·司蒂芬斯吧?他當時的樣子比麥克法蘭先生還令人憐憫。”

“這倒也是。我們不能憑外表就對一個人下結論。”

“除非咱們能找到充足的理由,以支持另一個假設,否則麥克法蘭就完了。我們進一步調查的結果,反而支持了警方的辯護理由。另外,我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我在查看保險櫃裏那些銀行存折的時候,發現存折上的余額所剩無幾,進一步查證發現在過去的一年裏,奧德克先生與柯尼利亞斯先生有幾張大額的支票來往。我很想知道這個柯尼利亞斯先生是什麽人。也許他就是整個案子的突破口,可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找到和這幾筆大額付款相符的憑據,更不用說進一步了解柯尼利亞斯先生這個人了。我親愛的朋友,我擔心這次雷斯垂德真的勝利了。”

當天晚上,我跟福爾摩斯都很委靡,福爾摩斯愁眉苦臉,他肯定又一次失眠了。在我下樓吃早飯的時候,他椅子底下的地毯上到處都是煙頭。他的臉色十分蒼白,滿面愁容,他那雙發亮的眼睛周圍布滿了黑圈。我走過去,發現餐桌上放著一份當天的早報,還有一份電報。

“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意思,華生?”他把電報扔給我。

電報是從諾伍德發來的,內容是:

新獲重要證據,麥克法蘭罪行已定,奉勸放棄此案。

雷斯垂德警官

“這肯定是真的。”我說。

“這個時候,咱們的那位警官雷斯垂德肯定正在自鳴得意呢,”福爾摩斯笑著說,“不過,他們說的未必過早,我想警方又發現了新的證據,不管怎麽樣,或許這項新的重要證據還可能對我們的猜想有利,咱們趕快吃早飯吧。華生,今天我需要你的陪伴和支持。”

“願意效勞!”我回答。

話雖這麽說,這天他還是沒吃早飯,但卻並不使我感到意外。因為我對福爾摩斯非常了解,我知道他在比較緊張的時候,一向有一個特性,從不濫用自己的體力,他現在還勻不出精力來消化這美味的早餐,之前我曾無數次地奉勸過他,但總是被委婉拒絕。

當我們趕到幽谷莊的時候,這所郊外的別墅正圍著很多看熱鬧的人,雷斯垂德警官熱情地迎接我們,可以看出來他勝券在握,樣子很得意。

“啊,福爾摩斯先生,你是否給我帶來了那個流浪漢的消息,以證明你的委托人無罪呢?”他首先對福爾摩斯發難了。

“暫時還沒有什麽結論。”福爾摩斯知道他的話外意,但又不得不誠實回答。

“這次我們是走在你前頭了,福爾摩斯先生。你得承認我們戰勝了你。”

“我想,你神氣的說服力勝過你們的證據。”福爾摩斯笑著說。

雷斯垂德聽後也大笑起來。

“你肯定是一個有好勝心的人,不喜歡被別人超越,”他說,“不過一個人也不能指望事事如意,你說呢,華生醫生?這一次,我想給你展示一下我們的最新證據,以徹底讓你們信服。”

雷斯垂德領我們走出一段過道,來到一處昏暗的大廳。

“這個大廳就是麥克法蘭剛進來後放帽子的地方,因此,麥克法蘭要是作案後離開,必定要來拿走他的帽子,而我們的警察正是在這裏發現了一個有力的證據。”他擦亮一根火柴,指著對面的白灰墻,我們發現上面有一點模糊的血跡,更重要的是當我湊近看時,發現的不僅僅是血跡,還有一個鮮明清楚的大拇指紋印。

“借給你一個放大鏡,福爾摩斯先生。”雷斯垂德說。

“不用了,自己帶著呢。”福爾摩斯答道。

“我猜測這個世界上的大拇指紋肯定沒有兩個人是一樣的。”

“我也這麽認為。”

“那好,這是從麥克法蘭的右手大拇指上取來的蠟指紋,請你仔細地跟墻上的指紋對比一下吧。”其實,雷斯垂德純粹是多余,那麽清晰的手印,不用放大鏡也能分辨出來。

“這個證據將對本案起決定作用。”雷斯垂德說。

“嗯,是決定性的。”我一本正經地附和面前這位自信的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