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再次發生的事件(第2/11頁)

會不會又在做夢?夢見自己醒了過來,其實只是自己的錯覺呢?要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

隨即,我在自己的臉上結結實實地擰了一把。嗯,痛感很強烈,很好!我完全地清醒了過來。從被窩裏爬出來之後,我輕輕地活動了一下手腳。鬧鐘的指針顯示,現在是淩晨三點左右。

我打開電燈,決定盡早去檢查一下樓梯。那級樓梯的位置已經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當中。我去查了一下,琉奈姐姐的耳環果然在那兒。這個時候耳環已經掉在這裏了啊。這麽說的話,琉奈姐姐來主屋的時間段便可以進一步縮小了——即從一月一號晚上的十一點,到一月二號淩晨三點這四個小時之間。遺憾的是,這個時間段不能再進一步被縮小了。因為被“重置”之後,我第一次睜眼醒來的時間是被“設定”在淩晨三點。既然如此,我便不可能在這個時間之前恢復意識了。我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算了,已經把時間段縮小到四個小時之內了。換個角度想,沒準兒琉奈姐姐剛剛來過這裏呢。而她會在深更半夜到主屋這邊來,很大程度上因為她是最早得知外公並沒有如期寫完遺囑的人。不管怎樣,我一定得好好調查一下這件事情。

我關掉電燈,待雙眼習慣了黑暗之後,下樓來到了廚房。當然了,這時候的廚房空無一人。靠著從窗外射進來的一絲亮光,我穿過走廊,朝本館走去。

我首先來到大廳。一月一號那天,我從這裏離開,躲到主屋去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鐘。那之後,新年聚會繼續進行。如此說來,在一月二號淩晨三點的現在,就算有人仍在大廳裏面邊喝酒邊撒酒瘋,也不足為奇。不過和我想象的正好相反,此時此刻,大廳裏面一片黑暗,空無一人,鴉雀無聲。和大廳相連的會客廳也是如此。

接著,我走進餐廳。餐廳裏也是一樣寂靜無人,只有和這裏相連的廚房裏露出些許亮光——是洗碗池上的小燈發出來的。我突然感到口渴難耐,便喝了一杯水。

那麽,接下來幹什麽呢?我突然陷入了僵局。我本來以為大廳裏的新年聚會仍然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喝酒的人也應該會有很多。因此,我一直期待著能從他們嘴裏偷聽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比如,琉奈姐姐直接向大家匯報外公還沒有寫遺囑的場面什麽的。不過,從目前的情況看來,新年聚會應該早就結束了。

我漫無目的地爬上二樓。深更半夜的,要是被別人看到的話,大概會誤以為我有什麽不良的企圖,以為我正徘徊著伺機作案呢。我注意到前面是女客房區的一隅,覺得還是不要靠近為好。另外一條路通往外公的書齋,和書庫相連,我別無選擇,只好朝那裏走去。

“哎呀!”我慌忙停住腳步。只見一道亮光從書齋的門縫射了出來。看來外公還沒有睡。

難不成,外公正在寫遺囑嗎?

我在心裏這樣期待著。不過轉念一想,便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在這之前,琉奈姐姐早就已經在大廳裏向眾人發布了宣告——“外公還沒有寫遺囑”。

盡管如此,我還是把耳朵貼到書齋的門上,仔細聽著裏面的動靜。書齋的房門似乎沒有關上,在我體重的作用之下,悄然無聲地開了。

我偷偷地朝裏面看了看。書齋裏面有一張不大的書桌,外公趴在桌邊。我心想,不會現在就死了吧?在聽到外公發出的陣陣鼾聲之後,我才松了一口氣。看樣子,外公是在查閱什麽東西的過程中不小心睡著了。他的肩膀上搭著一條毛毯,我猜多半是胡留乃二姨或者貴代子夫人看到他睡著以後,給他披上的吧。

我在不經意間看了看外公的手邊。我本來以為那裏會擺著一些和工作相關的書籍,卻發現了一樣令我意想不到的東西。不,在這“三天”當中——確切地說,是三個“循環”——我總是聽到這個東西的名字,耳朵都磨出繭子來了。因此,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這個東西的出現其實並未出乎我的意料。

那是十分稀松平常的折紙——當然了,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不稀松平常的折紙——那些折紙大概有手帕那麽大,七零八落地散落了一桌。桌子上面有一只用兩張折紙疊成的黑色紙鶴。

在偷聽胡留乃二姨和貴代子夫人交談的時候,我還多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不過現在看來,外公確實有每天晚上折紙的習慣。當然了,我並不想對別人的興趣愛好說三道四,不過我確實無法將折紙與平時我認識的那個外公聯系到一起。

我仔細看了看,果然,桌子上面確實沒有紅色的折紙。外公一直堅持著自己的意見——“因為沒有那個顏色的折紙,所以我才沒折完”。不過,對此我多少覺得有些怪異,用黑色折紙好好折完不就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