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3頁)

“我這人就是心腸好,”詹妮弗說,“其實我不太喜歡阿黛爾,你懂我的意思。我總覺得她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現在她死了,可能是我誤會她了,可憐的人。”

“嗯,非常感謝,弗特斯科太太,你幫了我大忙。”

“不客氣。能出點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整件事那麽可怕,不是嗎?今天早上來的老太太是誰?”

“是馬普爾小姐,她好意來向我們提供格拉迪絲那女孩的信息。格拉迪絲·馬丁以前好像在她家當過幫傭。”

“真的?有意思。”

“還有件事,珀西瓦爾太太。你知不知道什麽和黑畫眉有關的事?”

詹妮弗·弗特斯科嚇了一大跳,手提包應聲落地,她連忙俯身撿起。

“黑畫眉,警督?黑畫眉?哪種黑畫眉?”

她似乎喘不過氣來。尼爾警督微微一笑:

“就是黑畫眉啊,無論是死是活,或者,哪怕只是象征意義也行。”

詹妮弗·弗特斯科尖聲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那麽,關於黑畫眉,你什麽都不知道嗎,弗特斯科太太?”

她緩緩答道:

“我猜你指的是夏天藏在餡餅裏的那幾只。真是愚蠢。”

“書房的桌子上也有幾只,不是嗎?”

“全都是非常愚蠢的玩笑。也不知道是誰跟你提起這些的。當時我的公公弗特斯科先生發了好大脾氣。”

“只是生氣而已?沒別的?”

“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的,我想——對,是真的。他問我們附近有沒有出現陌生人。”

“陌生人!”尼爾警督揚起眉毛。

“嗯,他是這麽說的。”珀西瓦爾太太解釋。

“陌生人,”尼爾警督若有所思地重復,“他是否顯得有些害怕?”

“害怕?我沒明白。”

“緊張。我是指因為陌生人而緊張。”

“有,是的,的確有。當然,我記得不太清楚,畢竟是幾個月之前的事了。我覺得那只是愚蠢的玩笑而已,沒準是克朗普幹的。我真的認為那個克朗普有點不正常,而且我確定他酗酒。有時他的態度非常粗魯。我還好幾次懷疑他會不會對弗特斯科先生心懷怨恨。警督,你看有沒有這種可能?”

“一切都有可能。”尼爾警督說完就離開了。

2

珀西瓦爾·弗特斯科去了倫敦,但尼爾警督在書房找到了蘭斯洛特夫婦,他們正對坐下棋。

“本來不想打擾你們。”尼爾道歉。

“警督,我們只是隨便打發時間而已,對吧,帕特?”

帕特點點頭。

“我要問的問題可能非常愚蠢,”尼爾說,“你知不知道和黑畫眉有關的事情,弗特斯科先生?”

“黑畫眉?”蘭斯似乎被逗樂了,“哪種黑畫眉?你是指真的鳥兒還是黑奴貿易?”

尼爾警督忽然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

“我也不太確定,弗特斯科先生。只是有人提到黑畫眉罷了。”

“老天,”蘭斯洛特臉上突現警覺之色,“該不會是以前那個黑畫眉礦山吧?”

尼爾警督厲聲追問:“黑畫眉礦山?那是什麽?”

蘭斯迷茫地皺起眉頭。

“問題是,警督,我自己也記不太清了。我隱約有點印象,老爹從前做過一次有點可疑的生意,好像是在非洲西海岸。艾菲姨媽應該還當面教訓過他一次,但具體情況我想不起來了。”

“艾菲姨媽?就是拉姆斯伯頓小姐?”

“是的。”

“我去問問她。”尼爾警督說完又懊惱地補上一句,“這位老太太相當嚇人,弗特斯科先生。每次都讓我特別緊張。”

蘭斯大笑起來。

“是啊,艾菲姨媽脾氣古怪,但只要你的方向正確,警督,她會幫助你的。特別是在你想回溯陳年舊事的時候。她記性特別好,各種各樣的壞事她都樂意記得牢牢的。”他想了想又說,“還有一點,我剛回來那會兒,馬上就上樓去看她,她說起了格拉迪絲,那個遇害的女仆。當然,那時我們還不知道她已經死了。但艾菲姨媽說她確定格拉迪絲知道某些事,卻沒告訴警察。”

“這一點應該可以確定,”尼爾警督說,“現在她永遠無法開口了,可憐的女孩。”

“是啊。艾菲姨媽好像勸過她,要把知道的事都說出來。可惜她沒聽進去。”

尼爾警督點點頭。他鼓足勇氣闖進拉姆斯伯頓小姐的城堡,卻驚訝地發現馬普爾小姐也在。兩位老太太正在熱議國外的傳教問題。

“我這就走,警督。”馬普爾小姐匆忙起身。

“不用不用。”尼爾警督連忙說。

“我邀請馬普爾小姐來家裏住,”拉姆斯伯頓小姐說,“哪能白白給那可笑的高爾夫旅館送錢。那裏簡直是邪惡奸商的老巢。整夜都在喝酒打牌。她應該到正經的基督教家庭來住。我隔壁就有個房間。上次住的是傳教士瑪麗·比德斯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