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3/5頁)

“我放棄了。”奧利弗夫人說,“你就是不相信諾瑪試圖謀殺她的繼母。”

“是的,我覺得諾瑪極有可能想要謀殺自己的繼母。我想這件事的確可能會發生。在那種精神狀態之下,她的神志不清,有些發狂。但是這並沒有得到證實。請記住,任何人都能在諾瑪的私人物件裏藏匿一些東西,甚至有可能是那位丈夫放的。”

“你總是認為謀害妻子的一定是她們的丈夫。”奧利弗夫人說。

“丈夫常常是最有可能的人選。”赫爾克裏·波洛說,“所以應該最先考慮的人是他。也可能是那個叫諾瑪的姑娘,那些仆人,或是那位陪伴老爵士的姑娘,或是那位老羅德裏克爵士,或是雷斯塔裏克夫人自己。”

“胡說。為什麽?”

“總能找到理由。或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理由,但是總不會讓人完全無法相信。”

“真的是,波洛先生,你不能懷疑每個人。”

“當然嘍[2],我就是這麽做的。我懷疑每一個人。先懷疑,再尋找理由。”

“那個可憐的外國小姑娘,你懷疑她有什麽理由?”

“這可能取決於她在這個家裏擔當的工作了,還有她為什麽要來英國,還有很多別的理由。”

“你真是瘋了。”

“或者也可能是大衛那家夥,您說的那只孔雀。”

“真是八竿子打不著。大衛不在那兒。他從沒去過他們家。”

“啊,他去過。那天我去他們家的時候,他就正在別人家裏晃蕩。”“不是去諾瑪的屋子裏藏毒藥吧。”

“您是怎麽知道的?”

“她和那個壞家夥正在戀愛啊。”

“我承認,表面上看是這樣。”

“你總是把什麽事情都搞得很復雜。”奧利弗夫人抱怨說。

“一點都不是,是事情本身讓我很困擾。我需要更多的信息,只有一個人能提供給我這些信息。但是她卻失蹤了。”“你是指諾瑪。”

“是的,我說的是諾瑪?”

“但是她並沒有失蹤。我們找到她了,你和我。”

“她從咖啡店裏逃走了,之後就消失了。”

“你就這麽讓她走了?”奧利弗夫人氣得都有些發抖了。“天呐!”

“你讓她走了?你甚至沒有再去找她?”

“我並沒有說我試圖要找她。”

“但是你直到現在都沒有什麽眉目。波洛先生,我對你深感失望。”

“我已經有些模糊的構想了。”赫爾克裏·波洛像說夢話一樣嘟囔著,“是的,我已經有些想法了。但是因為缺失一項要素,這種思維模式還沒能落實。您明白吧,是吧?”

“不。”奧利弗夫人說。她的頭很疼痛。

波洛繼續自言自語,不管他的聽眾是否在傾聽。奧利弗夫人感到自己生氣極了,她覺得雷斯塔裏克家的那個姑娘說得不錯,波洛真是太老了!她自己為他找到了那個姑娘,給他打電話讓他及時趕來,自己去跟蹤這對情侶中的另一個。她已經把那個姑娘留給波洛了,但是看看波洛都做什麽——跟丟了她!事實上,她看不出整件事情從頭到尾,波洛到底做了些什麽,起了什麽作用。當他住嘴之後,她一定要把這些話告訴他。

波洛仍舊在平靜而有條理地描述著他所謂“那種模式”的大綱。

“是連鎖性的。是的,因為是連鎖性的,所以才顯得如此困難。一件事與另一件事關聯,接著你發現它又跟其他的看似不在這個模式之內的事情關聯。但是這些事並非在這個模式之外。這會帶來一連串的可疑的人。可疑之處在哪兒呢?我們對此一無所知。我們最先說這個姑娘,在這一堆混亂的自相矛盾的模式之中,我們要找到其中最關鍵的問題。那位姑娘是受害人,還是她自身處於危險之中?或是她很有心計,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惜制造出這種假象?這兩種可能都會發生。我仍然需要些別的東西,一些更確定的指示,它一定存在於某處。我肯定它一定藏在哪裏。”

奧利弗夫人在她的手包裏尋找著什麽。

“我不知道為什麽在我需要阿司匹林的時候卻總也找不到。”她氣惱地說。

“我們能看到一組相互緊密連接的關系。那位父親,他的女兒,她女兒的繼母。他們互相關聯地生活在一起。還有一位有些糊塗的老舅公跟他們一起居住。我們還能想到那位姑娘索尼婭。她跟那位老爺子有關聯,她為他工作。她的言行舉止都很優雅美麗。他對她很是傾心。我們或許能說他對她很著迷。但是她在這個家裏是什麽身份?”

“我想,是想學習英語吧?”奧利弗夫人說。

“她在皇家植物園跟一位赫茲戈維尼大使館的職員相會。他們在那裏會面,但是她並沒有跟他說話。她把自己帶來的一本書留在了那兒,那個職員拿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