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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樓梯的開口部分可以看到靜悄悄的三樓走廊。但三樓並非我的目的地,於是我沿著樓梯繼續向樓上進發。

螺旋接著旋轉起來,小小的年輪蛋糕又漸漸變成生日大蛋糕。

同時樓梯也到頭了。我從出口離開了白色的螺旋樓梯。

四樓只有一個房間,走廊很短,但是寬度與其他樓層是相同的。螺旋樓梯的圓柱也理所當然與其他層的一樣粗。圓柱頂靠近天花板,打掃那上面一定相當費事吧,我尋思著。

很快,我便來到了走廊裏唯一的一扇門前,敲了敲門。

可是沒有回應。我再一次,用比剛剛稍強的力道敲了敲門。

但是,門那邊回應我的只有寂靜。

並不僅僅是寂靜。這扇門後面有什麽不祥的光景等待著我——不知為何,我產生了這樣不好的預感。

“我進去嘍。”如此說著,我將手放在門把手上。門沒有鎖。

不好的預感成了現實。

打開門的我,看見了屋內的景象。

鞠子渾身是血地躺在地板上,死了。

“歡迎歡迎,今年也如期開播了!一年一度翹首企盼,除夕之夜的慣例,全國人民的娛樂節目,推理競技場!在這個貧富差距逐漸擴大,富者越富、窮者更窮的二十一世紀中葉的日本,人人都期盼著一次人生大逆轉而參與挑戰的最受歡迎的節目,迎來了值得紀念的第十屆!我是節目主持人樺山桃太郎!”

“在此節目誕生之前,要說除夕的固定節目的話,就要數男女歌手分開來,紅方和白方競爭的那档節目了。現在想起來真是好笑呀。我是助理蒙特萊奧內·憐華。”

“完全同意啊。聽以數量取勝的音癡偶像團體,或是連正常聲音都發不出的大叔大媽歌手唱歌,到底哪裏開心了!”

“好啦,樺山先生,已經成為歷史的節目,就不要再過多批判啦。”

“這個話題不是小憐華你提出來的嘛!”

“我只是按照劇本讀出來的哦!”

“那倒是。話說回來,今年的推理競技場,作為第十屆的紀念,特別打上‘推理宅大會’這一名號,稱得上是‘我才是推理宅’的資——深挑戰者大聚會啊!”

“推理宅呀……眾所周知,本節目中的謎題每次都非常困難。而這次,我們也特別準備了值得諸位絞盡腦汁思考的超級難題!”

“的確。剛才我所讀的,正是今天的謎題的開頭兩章。但是!竟然!已經出現按下解答按鈕的挑戰者了!真是夠快的!真不愧是‘推理宅大會’,這麽快就刷新了節目史上的最快紀錄!您好……一之瀨先生嗎?哎呀,真是一位勇士呀!”

將面前的燈點亮的解答席上的男子的臉部特寫出現在了大銀幕上。是一位運動系男性,大概三十五歲,短發粗眉,結實的下巴緊繃著。穿著一件身上滿是口袋的救生衣一般的短袖,袖口卷得很高,露出肌肉緊實的上臂。

“這個節目的規則不就是,若出現解答相同的情況,算最快給出答案的人勝利嗎?”

這位名叫一之瀨的男人表情自信滿滿,粗壯的雙手交抱在胸前。

“是的,我接下來正要說明這個規則,您說得沒錯。”

“那就行了,我可不願意磨磨蹭蹭地多耽誤一秒呢。知道答案以後,就得立刻回答。要是明明知道正確答案還讓煮熟的鴨子飛了,那才是後悔都來不及。”

“但是,真的沒問題嗎?”銀幕上出現了主持人擔心的面孔,“我還沒詳細介紹規則呢。”

“規則這種東西,不需要吧。再說,是什麽規則啊?難道今年跟往年不一樣,有什麽特別的規則嗎?”一之瀨略顯不耐煩地說道。

“不,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與往年完全一樣。”

“那就不需要介紹了吧。要說這個節目的規則,就連在亞美尼亞賣木材的米高揚大叔和在馬達加斯加島種香蕉和咖啡的安德裏亞馬哈佐老大哥[1]都知道哦!”

“安德裏亞馬哈佐……是什麽人啊,這兩位?”

“鬼才知道呢。我只是適當地打個比方,就是想告訴你,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規則。”

“哈……好像這位挑戰者突然說出了幾個完全不相關的人啊。其實規則可謂單純明快,挑戰者只要在聽到問題、知道答案之後按下按鈕,指出兇手,並解釋推理的過程便可以……但是,一之瀨先生,畢竟事件才剛剛發生不是嗎?就算是再怎麽資深的推理宅,在了解到被害人的死因呀、相關人物的不在場證明啊這些跟事件相關的詳細信息之前就指出兇手,也快得有些離譜了吧?”

“哈,哈,哈!”

一之瀨仰面朝天,如上述文字所說,咧開嘴大笑了幾聲。

“一點問題都沒有。說老實話,我在最開始那章剛念完的時候,就對兇手的身份有點頭緒了。可就算這樣,我也還是穩住心神,等第二章念完才按按鈕的啊,拖了整整一章呢。我如此沉著,但要是像我剛剛說的那樣,讓‘煮熟的鴨子飛了’的話,那才是欲哭無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