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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之後,秋山鞠子的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至於是不是演技,誰也不知道。

丸茂大介對她說道:“那個,小秋。”

“怎麽了?”

“告訴我你今天的行動吧。”

“你是在懷疑我嗎?”

“別裝傻,你好歹也是推理研究會出身的畢業生,肯定懂吧?現在每個人都不能洗脫嫌疑。”

“我也沒做什麽特別的事情啦。我兩點左右坐出租車到達別墅,是和大家一起的,應該沒問題吧。接下來我幾乎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裏。”

“但是我到別墅的時候,你在休息室裏。”

“嗯,那個時候我確實在休息室。在聊跟裙子有關的事情嘛。”

“為什麽那時候你在休息室?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

“因為我尋思著——我深愛著的丸茂君快到了,所以就忍著身體不適出來迎接你呀。”

“開什麽玩笑。”

“當然是逗你玩的。”

丸茂長長地嘆了口氣。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場合。接下來,阿平發現屍體、叫大家過去的時候,你在哪裏?”

“樓上發生騷動的時候?那時候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床上呢。”

“但是從我到達別墅,到阿平發出叫喊聲,之間最多也就十到十五分鐘。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你身體又難受了?”

“我身體一直都很難受。說老實話,丸茂君到的時候,我正拜托英先生幫我拿藥呢。因此在那之後就立刻回房間了。”

我到休息室的時候秋山鞠子正坐在沙發上,與恭子她們興高采烈地聊著天。而在我發現鞠子屍體,並拼命擦掉地板上的死前留言的時候,她應該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了吧。

“原來如此,姑且沒聽出矛盾的地方。”

“怎麽可能會有矛盾,都是真的啦。”

“不過,聊跟裙子有關的話題時也沒見你臉上露出難受的表情啊。”

“我那是為了不讓大家擔心我,所以強撐笑臉跟大家聊天呀。還被你這麽懷疑,真是沒想到啊。”

“扮演偵探的角色就是這樣,要遭人恨啊。說句實話,這次的事件裏,你在我們發現屍體的時候到底在哪裏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問題是,發現屍體的一小時之前,你在哪裏?”

“這是要問我的不在場證明嗎?我到別墅後就幾乎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裏,所以沒有不在場證明呢。丸茂君來之前,我是第一次去休息室。”

“小秋的房間在哪裏?”

“在一樓最東邊。”

我稍微吃了一驚,擡起頭來。

“在我對面嗎?”

“嗯哼,是這樣嗎?不過對我來說,反正只住一個晚上,我也不在意住在哪裏、在誰的房間對面。”

“哦,我也不在意。”

“阿平的叫喊,還有我們大家上樓梯的聲音,你聽見了嗎?”丸茂繼續問道。

“剛剛不也說了嗎,我還在納悶樓上發生了什麽騷動呢。你這麽一說,那好像的確是平君的聲音。但我實在頭太痛了,沒力氣離開床。”

“現在好了嗎?”

“嗯,藥效好像發揮作用了。好多了。”

“那真是太好了。”

雖然丸茂這麽說著,可他對於秋山鞠子的懷疑一點沒有打消,從他的側臉就能看出來。

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在推測的犯罪時間內,秋山鞠子說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間裏。雖然在場眾人裏沒有人擁有確切的不在場證明,可目前還是她的嫌疑最大。沒辦法——***

不久後,阿英準備好了食物,叫眾人去餐廳。丸茂趁機問道:“英先生,你幫小秋拿藥了?”

阿英點點頭。

“不過是休息室的藥櫃裏常備的藥品。”

“那是在什麽時候?”

“嗯……大概是五點半吧。就在你到之前。”

“這樣嗎……”

秋山鞠子不停地點頭,並露出一副“你看吧”的表情。

接著,眾人離開休息室,從中央樓梯下到一樓。此時二樓到三樓之間的蠟已經幹得差不多了,上面依然沒有任何人的腳印。

踏入明亮的餐廳的瞬間,一股好聞的奶油燉菜的味道鉆入鼻腔。蔬菜和雞肉煮成的燉菜已經分好了,每個人一碟。

“咦,不是俱樂部三明治啊。”

“真厲害啊,剛剛做出來的嗎?”

阿英搖了搖頭。

“應該是鞠子小姐做好的吧。我只是倒進大鍋裏熱了一下而已。”

聽到這句話,眾人都無言地互相看了看。

“不要擔心,我已經試過毒了。”阿英淡淡地說道。

眾人轉為一臉僵硬。

恭子想要去取湯匙的手停在了半空,眼淚馬上吧嗒吧嗒地流了下來。

“但是鞠子已經沒法吃任何東西了……”

丸茂嚴肅地責備道:“別這麽說,恭子。只要我們活著,就會有饑餓的感覺,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沒什麽好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