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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默默地吃完了死者生前準備的食物——雖然很對不起這道美味的菜肴,但每個人確實都沒有細細品嘗料理的心情,更像是為了維持體力才吃下的。吃飯的時候也沒有一個人開口。

然而,用餐完畢後,丸茂立刻環視眾人,緩緩地開口說話了。

“啊!那邊有人按亮了解答燈!”

“喲,在這樣的關鍵時刻,終於有人勇敢地站出來了!十一月雪菜小姐,您的名字真是優美動人哪。不過別的選手報的都是姓氏,您為什麽要把全名都報出來呢?”

“是因為您的姓名比較難念嗎?”憐華歪著頭猜道。

“我看是你的日語太差了吧!好的,十一月小姐,您的解答是?”

十一月雪菜是一位看起來柔若無骨,神情卻十分精悍的女性。年紀在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水靈靈的大眼睛閃爍著光芒,黑色長發垂在背後。

“兇手是誰人家已經知道啦。”

“我洗耳恭聽!”

“其他挑戰者們思考的方向也都很不錯,只是可惜了。我也一直很在意出租車的費用,認為別墅裏肯定還有一個人。”

“大家都重新看過那一段描述了呀。而且,確實還有一個人存在!哎呀,真是敏銳!”

“嘻嘻,還好啦。”

“您說話的方式也太故作可愛了吧,不能換種說話方式嗎?我們這裏已經有一個裝可愛的小憐華了。”

“憐華我也很困擾呢——”

“閉嘴,別裝了!我只是稍微模仿你的說話方式而已。你知道聽你這樣說話我有多惡心嗎!”

十一月雪菜突然換上了一副兇悍的模樣。

“啊……咦?”

“還有,主持人!正如你所說,剛才那位女士只是煙幕彈而已。”

“啊,剛才那位女士指的是?”

“秋山鞠子啊。”

“什麽?這個人也是?”

“沒錯。只是掩人耳目而已。秋山鞠子這個人物在這個時間點出現,未免過於刻意了。之前作答的選手們也多少推理到了這個地步。另外,關於小珠的身份,我覺得還是貓。如果小珠是人的話,那麽數起來,乘出租車的就有五個人了。雖然中型出租車可以載得下五名乘客,但這樣一來,就是五人分攤五千塊,一人一千塊了。與文中的‘一千多一點’的說法相互矛盾了。”

樺山桃太郎歪著頭思考著,脖子上蝴蝶結的金線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嗯?不是阿英、恭子、秋山鞠子、小珠四個人嗎?如果小珠是貓的話,那就變成三個人乘坐出租車了喲?這麽說,果然還是之前說的那樣,‘阿英’和‘英’是兩個人吧?”

“不,並非如此。我先說一下小珠是貓的決定性證據。在以沙耶加為視角人物那一章,她繞著螺旋樓梯上樓時有這樣的描述:明明先是小珠‘緊跟在我身後’,下一個場景卻是——‘我身後的英沒能及時止住腳步,咚地撞在了我的後背上’——沙耶加身後的人已經從小珠變成了英。如果小珠是人類的話,是不可能辦到這種事的吧?”

“哦哦,的確如此!七尾先生大錯特錯!那麽我們按照順序,從兇手的名字開始解答吧。兇手到底是誰呢?剩下的人物已經不多了哦。”

“呵呵,兇手的名字,從一開始就告訴大家了——只不過是用一種超乎想象的大膽方式呈現出來的。”

“什麽?兇手的名字已經告訴大家了?還是從一開始?”

“是的。不過看穿了這一把戲的好像就只有我呢。這個把戲隱藏得夠深,難度很高哦。”

“這是自然,由於獎池裏的獎金不斷積累,這次的獎金總額已高達二十億之多!相應的,當然也不會準備一個誰都答得上來的謎題啦……”

“是哦。不過呢,現在我特別想用紙扇什麽的,給出題人的腦袋後面來這麽一下。”

“嚯。既然您都這麽說了,那就說明您對自己的推理抱有極大的自信嘍?”

“是呀。”

十一月雪菜輕輕晃了晃腦袋,將肩上散落的頭發撥到後面。

“那麽請您作答。兇手究竟是誰?”

“呵呵。發現屍體後立刻就確立了‘偵探角色’的丸茂說過——‘這棟房子現在與外界隔絕了,因此殺害鞠子的兇手必定在我們中間’,就這樣把嫌疑人限定在了這幾個人之間。可這正是作者假借登場人物之口所布下的巧妙的誤導。”

“哈……此話怎講?”

“因為丸茂的這一句話,讓讀者誤以為這次的謎題是本格推理王道中的王道——暴風雪山莊。只要頭腦中存在這種想法,就無法從思維定式中脫離出來了。人類就是這樣,是會被囚禁在名為‘思考’的枷鎖中的生物。”

“原來如此。您剛才說了一句特別有哲理的話呢。不過,這次的謎題的確如丸茂所說,就是個真真正正的暴風雪山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