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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果然是他嗎?”

“沒錯,只有這種可能性了。平開車出去了,剩下我們在這裏互相監視,能殺人的只有他了。昨天晚上看背影的時候我還不是很確定,不過應該是他,沒錯了。”

丸茂先生和平先生被殺害了,曾經的推理研究會成員中就僅剩下文太先生一名男性了。但此時他好像有些無力。

“如果沒有放任他自由行動的話,至少平君就不會被殺了……”

恭子的話讓我吃了一驚。是啊。為什麽沒在今天早上提議把平三郎(Heizaburo)給抓起來呢?真是悔不當初。說是沒有物證,也無法保證文太先生看見他的時候就是丸茂死亡的時間,但更主要的原因其實是大家都不願相信他是兇手,想等警察過來後交給他們處理。是這種僥幸心理在作怪吧!這種逃避責任的想法,害平先生喪了命——“那麽,我們一起去平三郎(Heizaburo)君那裏吧。”

文太打頭陣,我們跟在他後面,陸續走下了通往地下室的樓梯。文太身邊是別墅裏的非常駐管家英。此時他臉色蒼白,是因為內心在強烈地自責嗎?我和恭子、小珠、秋山鞠子,我們四位女性緊緊地跟在後面。

為了防止突發狀況,文太還從工具箱裏找來一把鉗子拿在手上。萬一平三郎突然發狂,手上也算是有個能防身的武器。英曾經是職業拳擊手,他什麽都沒拿,而是雙手抱拳,緊緊地靠在胸前,保持著隨時可以出拳的姿勢。

我們來到了地下室的門前。英緩緩地敲響了房門。

“平三郎君,我進來一下哦。”

沒有回應。英又喊了一遍,可門裏面還是沒有任何動靜。英將手放在門把手上,旋轉了半圈——門把手轉到一半停住了。

“鎖了。”

文太朝英使了個眼色,英便往後退了一步。接著,文太先生用鉗子鉗住門扳手,用盡全力往後拉。重復了幾次,扳手都破損了,門那邊才終於傳來插銷松脫的聲音。

英將門一腳踹開,保持攻擊姿勢率先沖進門內。文太先生跟在他身後。我們最後走進了房間。

可惜,一切都晚了。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從天花板橫梁上垂下來的繩子,和掛在上面、已經斷了氣、死狀淒慘的少年。

“沒辦法。殺害了鞠子、丸茂、三郎三個人後,終於受不了良心上的譴責了嗎?”

“唉……”

文太先生和英一起把平三郎(Heizaburo)從橫梁的繩子上放了下來,然後面色沉重地把他放在了那張小小的床上。

***

一個小時後。

大雨終於停了,陽光刺破烏雲。天晴了。

手機也終於可以使用了。

之後又過了一個小時,警察趕來了。

白須橋似乎恢復通行了。

昨天傍晚丸茂打電話報警的時候,死者還僅有鞠子一人。然而因為我們沒有控制住平三郎(Heizaburo),導致死者增加,到最後連平三郎(Heizaburo)都死了。從道義上來說,我們都應該感到自責。

但是,總算可以回去了。

被安心感包圍的同時,無力感也向我襲來。

“終於全部結束了。哎呀,真是個令人悲傷的故事啊。但是真正悲慘的,說不定是在座的各位挑戰者喲。哈哈,回答錯誤。嘿嘿嘿嘿嘿,回答錯誤,回答錯誤,回答錯誤!所有人都回答錯誤!”

“一開始鞠子被殺的時候,怎麽沒人去看看獨自待著的小孩子的情況啊!太冷血了吧!”

“這裏就任君想象了。雖然文章沒寫,但是阿英會把食物什麽的送過去的吧。”

“就算如此,為什麽要殺三郎?丸茂被殺,是為了封口。你剛才說‘因為對於小平三郎(H eizaburo)來說,一旦開始殺人,平三郎(Taira Saburo)就是必須要死的’,這句話又是什麽意思?”

“因為在母親遭遇不幸後,還是沒有人在意他的存在。可平三郎(Taira Saburo)是小平三郎(Heizaburo)的親生父親啊。”

“哈?!”

“文中不是提到過三郎和鞠子過去談過戀愛嗎?後來鞠子成了未婚媽媽,孩子的父親是誰,這不是很容易就能想象得到嗎?”

“然後鞠子給自己的兒子取了個跟父親的全名完全一樣的名字,只是讀法不一樣?這合理嗎?”

“正是這樣!這證明鞠子始終都沒忘記過去深愛過的男人。同時希望已經與自己分手的那個男人不要忘記和自己共浴愛河的那段時光!然而,遲鈍的平三郎(Taira Saburo)沒能察覺到這一深意,大概他只是單純地覺得兩個人的名字很容易混淆吧。因此,鈴木平三郎(H eizaburo)代替他的母親,向自己的父親完成了復仇。”

“那鞠子的屍體是怎麽消失的?”

“那個呀,是小平三郎(Heizaburo)不忍心看到母親的屍體一直躺在四樓,也不想看到母親的屍體暴露在這些人的目光之下,於是趁夜把屍體搬到了地下室。現在鞠子的屍體就放在地下室的大型冷藏庫中保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