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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五點左右,男童隨母親到市內的超市購物,據說母親去收銀台結賬時,一眼沒看到就不見孩子人影了。事發是在太陽超市藍出市分店,這是一家關東地區很常見的連鎖超市。離由紀夫家步行十幾分鐘。超市共兩層,地下一層是停車場。

“母親和店員找遍了店內、後院和停車場後無果,便撥打一一〇報警。藍出警署根據當時由紀夫的穿著和外貌特征進行了搜索,但沒有找到。嗯,負責調查太陽超市的是……”

一名坐在大廳中央的刑警站起身來。

“我們對太陽超市的店員和顧客進行了問詢,那個時間段,店內還有其他同齡的孩子,但沒有獲得相關目擊證詞,無法斷定由紀夫是何時不見的。

“店內監控拍攝到由紀夫是下午四點三十二分和母親一起進店,之後五點零三分經過收銀台,朝正門出口走,然後獨自從正門出去了。監控也拍到了母子倆在店內購物時的景象,但附近沒發現可疑人員。可以判斷他是自願出門,然後才被某人帶走,這點應該沒錯。母親追出去時,大概是在由紀夫離店三分鐘後,也就是在五點零六分。”

“是說那時孩子就已經不見了嗎?”

“是的。”

只是兩三分鐘的事,母親該多後悔啊,坂口這麽一想,苦澀的感覺便湧上胸口。

“超市外有監控攝像頭嗎?”裏田問。

“沒有。男童從出門到消失,間隔時間極短,推測被人開車帶走的可能性很大。”

“超市附近的監控如何?”

一名年輕刑警站起來說:“以超市為中心,半徑五公裏內有兩家便利店,三處自助停車場,目前我們正在向這幾處的負責人請求調取監控錄像。此外我們還在尋找安裝了監控攝像頭的住戶。”

“下面介紹一下受害者的情況。麻煩鑒識課。”

鑒識課的男子站起身。

屏幕上投影出照片,大廳裏頓時鴉雀無聲。

照片中是一具全裸的屍體。幼小單薄的身體,仰面躺在瓦楞紙板上。雙目緊閉,全身蒼白,毫無血色,看上去就像睡著了一樣——然而,下半身有些許異樣之感。生殖器部位有鮮紅的印跡。片刻之後坂口才意識到,本該在那兒的性器官不見了。

“請說明一下吧。”裏田催促道,鑒識課刑警開口。

“嗯,正如大家所看到的,屍體的性器官被切掉了。兇器類型還在分析中,但從傷痕推測,應是極其鋒利的刀具。此外,肛門黏膜有擦傷,無生活反應[2],法醫判斷死後曾受到性侵。肛門內及體內未檢出體液類物質,但檢出了甘油、丙二醇等有潤滑作用的物質,由此看來,兇手實施性侵時很有可能使用了避孕套。”

真是令人惡心的案件。坂口朝旁邊座位掃了一眼,發現谷崎緊抿雙唇,正直直地盯著畫面。

“推定死亡時間為傍晚七點到八點,死因為頸椎壓迫。從無生活反應這點來看,應該是死後對屍體實施了破壞。除性器官丟失外無其他外傷,也沒有反抗的痕跡。周身沒有血跡,法醫推測屍體遭到破壞後,不只身體表面,連手腳的指甲縫都用刷子類的東西仔細清洗過。此外,在死者全身的皮膚上檢出了一種物質,分析成分後發現是稀釋過的漂白劑。”

“漂白劑?”裏田皺眉反問。

“嗯。就是一般家用的氧系漂白劑。我們推測是兇手清洗屍體之後再用其進行擦拭。”

破壞屍體,清洗屍體,再用漂白劑擦拭?想象著兇手默默清洗男童屍體的畫面,坂口感到脊背發涼。

“有什麽線索嗎?”

聽到裏田的詢問,坂本忙擺正姿勢,似乎不願漏聽。

“這個啊,沒在屍體上發現體毛和纖維之類的線索。至於唾液、精液、汗水等,恐怕都被漂白劑擦掉了。屍體上只有現場周邊的泥土和草。哦對,蓋在屍體上面的紙板貌似是就近撿的,裏邊的泥土成分與周圍一致。

“現場周圍沒有血跡,我們推測是在別處完成絞殺、損害屍體後,再運到此處的。另外沒有找到被切割下來的性器官。匯報完畢。”

鑒識課的男人放下麥克風坐下,大廳被凝重苦悶的氣氛籠罩。

令人毛骨悚然的案件。

通常屍體上都會隱藏某種提示——兇手的毛發、體液、皮屑、服裝纖維等。但這次的兇手極其小心,脫下了死者的外套和內衣,洗凈其身體後還仔仔細細地用漂白劑擦拭幹凈,之後再拋屍。也正因如此,性器官被切下的傷痕才如此鮮明。

“目擊者情況呢?”裏田環視大廳,問道。

一位刑警站起身。

“我們走訪了附近的住戶,想看看除了作為屍體發現者的那名女性之外,是否還有其他人曾到過現場周圍。但目前為止還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