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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想法簡直讓寶元欣喜若狂,他自己實驗了幾次,認為確實可行,就把房子悄悄給賣掉了。

  他的兜裏有一個打火機,他的內心裏有一團火焰在燃燒,通過這個打火機,他窺視到了賭博中最不可思議的黑暗一幕。

  那是在一家茶樓的包間裏,幾個老板玩的挺大,底錢100,封頂1000,一場下來輸贏都是十幾萬。寶元去的時候,已經玩的熱火朝天了,賭友和他打個招呼,他就加入了賭局

  他點燃一根煙,把打火機隨便往面前的桌上一放,輪到他發牌的時候,他借助打火機的反光能看到場上所有玩家的底牌,慢慢贏了不少錢。他玩的很謹慎,天快亮的時候,他摸到了三張K。

  一把定輸贏的時候到了,寶元想,就這一把,撈回了錢再也不賭了。

  他臉色蒼白,心裏緊張而又激動,以至於拿牌的手都有點哆嗦。桌上的錢已經堆成了小山,其他人跟了幾輪就放棄了,只剩下一個穿西裝的男人,一千一千的往上押,寶元心裏清楚,對方的底牌是兩張A和一張紅桃6。

  穿西裝的男人問寶元,“你還有多少錢?”

  寶元回答,“4萬多吧。”

  穿西裝的男人拿出4疊錢說,“一千一千的太慢了,咱把錢都押上,怎麽樣?”

  寶元明白對方是想把他嚇退,他把所有的錢都扔到桌上,說,“行,開牌吧。”

  穿西裝的男人把自己的牌慢慢的拿起來,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把牌往台面上一丟,說,“自己看吧。”

  寶元目瞪口呆,直到多年以後他還記得對方的牌:三張A!

  他明明看到了對方的底牌是兩張A和一張6,他不明白怎麽就變成了三張A。

  那個冬天可真冷,冷的他終生難忘。

  寶元家的大門上被人用紅色的油漆噴上了醒目的大字“還我錢”,然而他身上只剩下了8塊錢,他買了一瓶白酒,一包花生米,喝一口酒,冷的發抖,他就躺在被窩裏繼續喝,想想家沒了,母親回到鄉下被迫和姑姑住在一起,老婆帶著兒子去了嶽父家。外面鞭炮齊鳴,家家戶戶都喜氣洋洋,寶元禁不住悲從心來,放聲大哭。

  寶元去嶽父家找老婆,兒子開門,喊了聲爸爸,老婆狠狠掐了孩子一下,一邊打孩子一邊咬牙切齒的說,“不許喊他爸爸,他不是你爸爸,你沒爸爸,你爸爸死了!”

  三歲的兒子用含淚的眼睛看著寶元。

  多少年來他總在夢裏看到兒子那無助的委屈的眼神,總是被噩夢驚醒,然後就是徹夜失眠。

  第五十五章千王之王

  從此,寶元所有的故事皆在異地。

  江西瑞州老官橋下有個賣涼皮的,他在那賣了5年了。有一天,他的涼皮店快打烊的時候,一個兇狠狠的人走了進來,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開過門,他被洗劫一空。

  那個搶劫的人正是寶元。

  假設他的面前有一條河流,他會跳下去。他想過自殺,站在橋上的時候又膽怯了,他看著河流,雲彩映在水面上,有魚遊過,船上的人在撒網,有些魚是網不住的,因為它們屬於天空。寶元在橋下吃了一碗涼皮,吃飽後搶劫了賣涼皮的老頭,開始了四海漂泊的生涯。

  在河南溫縣,他做過銅廠保安,在河北吳橋,他做過餐館學徒。吳橋也是中國雜技之鄉,無論是街頭巷尾還是鄉間村野,上至老人,下至小孩,吳橋人個個身懷絕技。

  有一天,寶元在車站閑逛,路邊圍著一群人,擠進去看到是一個瘸腿老人在玩撲克,老頭拿三張牌,其中兩張是紅桃,一張是黑桃A,他將三張牌扔在地上,押中黑桃A者贏,下大贏大,下小贏小,由於他的動作很慢,即使是小孩子都可以看清楚他將黑桃A扔在什麽位置,一會,他就輸了不少錢,有點急了,嘟囔著說,“今天遇到的各位都是高人啊,在玩最後一把就收攤。”老頭依舊慢悠悠的將三張牌扔在地上,觀眾都看到黑桃A在中間的位置,一些心動者紛紛下注,寶元也押上了10塊錢,老頭將中間的那張牌翻開,卻不是黑桃A,很多人就輸了。

  這是一個廣為流傳的街頭騙局,也不是魔術,只不過是運用老千手法,使人產生錯覺。

  寶元每天都去車站,一來二去就和老頭混熟了。老頭自稱是東北人,說話卻是南方口音,闖蕩江湖十多年了。有一次,寶元剛發了工資,請老頭喝酒,在一家牛肉面館裏,老頭表演了幾個撲克戲法給寶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