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挽歌 四十二、陪陪我的蛇吧(第3/3頁)



那個第三者被她描述為:不到三十歲,妝化得很漂亮的臭不要臉的狐狸精。讓我們把不要臉、狐狸精、妖媚等不重要的詞匯都去掉,我們看到的是一個類似王倩倩那樣的年輕女子。

她無法辨認鏡子裏的自己——所以,從發病至今,她就不再化妝了,因為她根本無法化妝。

她看到父親摟抱那個女人,是因為父親正扶著櫃子,而鏡子裏,反射出她的倒影。

“別忘了,我是看不見自己的,我所扮演的角色只是看向鏡子中的那個人。”這是哪位大師說過的名言,我已經記不清了。可是,假如你真的不認識自己了,世界會變成怎樣?

倩倩老是能看見她自己,這就讓她越發地想逃走。可是能逃到哪裏去?當她端起法式杯具,她看到的是自己;當她走進公司洗手間,鏡子裏映出的還是她自己,這嚇得她幾乎不敢出門;她早上拉開窗簾,玻璃窗上的女人,也是她自己。

她越是想逃走,那個陌生的自己就越是像附骨之俎,如影隨形;她越是掙紮,越是心力交瘁,看上去就越是可怕,從一個面容姣好的第三者形象,漸漸變得失魂落魄,變得形容枯萎嚇人,像個女鬼。

當她今晚站在鏡子前,再次面對那個可怕的、有著深深黑眼圈的自己時,她徹底崩潰了……

也顧不上嘴裏的疼痛,我盡量簡明地給簡心藍解釋眼下的情況,也不知道她能聽懂多少。草草說完後,我問:“這叫什麽病來著?”

“鏡像識別障礙?”簡心藍果然比我的精神病知識豐富,她略加思索,又補充說,“學名我記不住了。你認為倩倩得了這種病?她不認識鏡子裏的自己了。”

得病?這種病可不是能輕易得上的。

我只能想到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