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象人 第二部 序(第2/4頁)



  “並不困難。上次你說書稿完成於2003年之後,看來也就是賽斯和安妮婚後寫成的,而我和他的第一次見面是1997年,最後一次是2000年,他的手臂可能發生變化了。”

  “變化?你認為那手套下面會是什麽東西?”

  “東西?不,當然還是條手臂啦。只是和常人不同,可能是病態的。”

  “病態的……”我忽然想起了什麽,“對了,在書稿裏,至少在我現有的兩部書稿裏,他提到了左手可能發病,原話是‘看上去就像是患了象人症’。”

  “Elephontman(象人)?!”他在電話那頭愣了足有十秒,以至於我認為電話斷掉了,看來只不過他的傻勁兒又上來了而已,“天呢,象人症,我聽說過。可怕的家族遺傳病,也有研究說是突變的結果。如果我沒有記錯,是第十對染色體上的某一部分發生了畸變。以前的說法是病人罹患了神經纖維瘤,那是1989年苛林斯先生的研究結果,不過現在學術界更加傾向於顯性病的遺傳因子原因……”

  “等一下,”我不耐煩地打斷他,“留著你的演講給別人聽吧!我對你是怎麽知道的也不感興趣,反正你總是能出人意料。好的,‘鸕鶿’,現在告訴我,象人症患者是什麽樣子!”

  “這我無法形容。常見的——我的意思是說這種病人中比較常見的——實際發病率則為幾億分之一——患部一般是頭部。頭骨發生不規則的突起變化,造成臉部肌肉群和表皮跟著骨頭一起增生。反正,看起來整個腦袋會變成一個奇怪恐怖的大球,總之,我說不清楚,很嚇人的病症。當然,賽斯的頭部肯定沒有問題……”

  “那麽是他的左手發生了病變,右手呢?全身會不會也變成那樣?”我仿佛突然間洞悉了賽斯的想法:也許他的病症開始擴散,慢慢地遍布全身,他不希望安妮看到自己的樣子,所以跑到沒人的地方孤獨地等死……幾秒鐘之後,楊克的話徹底打消了我這種過於羅曼蒂克、充滿感傷的幻想。

  他說:“不知道,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患處會擴散。倒是聽說過有的病人發病在腿部,手臂還從來沒有記錄。”

  而我則懷著一線希望繼續問道:“那麽他會不會快死了?”

  “這個……”楊克沉吟一下,“應該不會吧。”

  “好吧,我們不說這個了,”為了避免楊克沒完沒了地嘮叨學術知識,我便幹脆了結了這個話題,“我有事拜托你,找到那個文森特,還有,俄勒岡州波特蘭市住著一位黑人退休警官,艾德.薩姆蘭,詳細地址書稿裏沒有記載。不過我希望你抽時間去找找,他們可能有更多賽斯的線索。”

  “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麽?!”

  “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吧,當然,我會聯系其他的熟人打聽他的下落。”楊克就這麽掛上了電話……

  回到住處,我立刻開始翻看手稿。因為看過許多遍,我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賽斯關於自己左手的描述:“突變是從1996年開始的,其先我並沒有注意……手臂的背部,大約是尺骨橈骨中間的部位,有一枚黃豆大小的凸起,我以為是這些天休息不好造成的內分泌問題……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幾年前我的手受過傷,會不會是那時候處理不當留下了後遺症,或者幹脆就是某種病毒的侵襲……兩個月之後,這個凸起仍然沒有消失,我嘗試了各種辦法,塗藥膏、嚼中草藥,可是都不見效……1997年春天,凸起物增加到三個,我明白,那一定是骨骼的變化,奇怪的是,手臂的皮膚完好無損,似乎也在跟著增生……1997年底,凸起物長到了半英寸左右,在喬納森將軍的幹預下,我被送至最好的醫院,可是沒有結論……1998年,數量增加到6個,尺寸維持在1英寸。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在一次暗殺任務中,對手的刀砍中我的手臂,刀鋒嵌在骨骼裏,竟然無法將它切斷……兩個月之後,左手開始僵硬,從手掌中部開始,很快蔓延到手指。我采取了一些措施,請朋友搞來了石膏,把手掌整個定型,一個月之後再敲碎它,我的左手就維持了半張開的樣子,永遠無法動彈……到此時為止,我戴手套已有兩年,看來不可能再摘下了。然而這東西長到了那麽長,手套也無法遮掩,甚至我根本沒有辦法穿上衣服,看來必須想點兒對策……一種腐蝕力很強的藥劑,它也無法根除,暫時維持現狀吧……手部的感覺逐漸消失,而這也許僅僅只是開始……我繼續塗抹藥劑,新的變化產生了,權且維今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