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耳語娃娃 第七章 How much(代價)(第2/3頁)



  其他的,房子裏只要是能般得出來的陳設,全都分批放在實驗室裏了。他們得挨個一件一件地檢驗,還得使用各種化學方法檢查,天知道哪個會是殺人工具,又是依靠什麽樣的手段。琳達,處於她的職業道德,給他們出了個難題:漢考克是自然死亡的,這就表示了本案不能使用調查兇殺案的方法——警方無權從任何人的身上取樣——指紋、DNA統統不行!何況他們手頭根本就沒有一個像樣的疑犯!

  作為一名涉及調查領域的心理學家,賽斯·沃勒的工作原本不過是寫寫畫畫而已。他們最常做的工作是:等待警官把犯罪档案交給他們。然後,依靠那些照片、地圖或者其他的線索,嘗試分析受害人的人種、年齡、大致體態,以及可能從事的工作環境;而後,再觀察兇手作案的方式和手段,來探索存在於他心底的心理或精神症結所在,並根據推斷,按照經驗找出兇手的生活環境、家庭狀況、鄰裏關系等等。

  一個心理學家的工作往往就到此結束了,沒什麽神秘性可言。根據他們得出的結論,警方去搜索符合條件的人選——往往還是一宗大範圍的排查。比如說英國約克郡的著名案子,心理學家將嫌疑犯的居住範圍,鎖定在一個半徑大約十公裏的圈子之內。然後,數十萬的男人,一個一個地拍著整齊的隊伍,到警方設立的各個采樣點去“捐獻”自己的尿液。這一次行動,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可如果沒有心理學家對範圍的縮小,這筆經費還將呈幾何級數般上漲。

  賽斯·沃勒很想給出個懷疑對象來,可法律限制了警官不能濫用調查權。他們得先證明漢考克的死因是他殺,弄清楚犯罪手法,然後再重新立案。

  眼下,這兩人就像無頭蒼蠅,在枕頭、褥墊、花瓶、電話機等雜物上一個一個地碰運氣。

  ……

  克拉麗絲的臉上起先呈現出了震驚,隨後則是質疑,接下來是憤怒、茫然、失落和悲痛的混合體,至於不可抑制地哭了出來,彎曲的肩膀和瘦削的兩腿不住地抖動起來,整個人顯得那麽的無助。

  楊克盡量把臉扭過去,不去看她;而琳達則低聲地不斷安慰著。

  一個女人,在傷心難過的痛苦之中,總是夾雜了一些別的東西——甚至是她整個人生歷史的贅述。不過克拉麗絲沒有,她哭得很傷心,淚水浸染了整條手帕。

  一個哭泣的女人是不好看的,楊克這樣認為,可總有些男人偏偏喜歡。這就像他以前因為一個案子拜訪過的老婦人——肥胖得看不到腰和脖子,皮膚坑坑窪窪還遍布了些紅疙瘩——她死去的丈夫相貌堂堂,屬於那種仍不失魅力的老男人。誰能理解這種不合邏輯的結合呢?又或者,她當初並不是這個樣子,反正他年輕的時候,總該在她身上看到了什麽令自己心動的東西吧。

  那案子簡單得一目了然,老先生在外面有了些風流韻事,然後憤怒的妻子雇人幹掉了他。她也曾經像眼前的克拉麗絲一樣,打心眼裏傷心地流著淚。楊克搖了搖頭,試圖不去這樣想。

  琳達一直在安慰著克拉麗絲,可並非竭盡全力——她也被這悲傷的情緒感染了,開始回憶一些東西:那個她幼年的家裏的焚屍爐,啊,不,不是在她的家裏,是在她母親的獸醫診所裏。那個焚屍爐,是用什麽當燃料的呢?它從沒有冒出滾滾黑煙,至少當著她的面沒有,這可真是個奇跡。

  近日來,琳達總是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孩提時代,另外,面對楊克的時候,開始有些結結巴巴,有些魂不守舍。這是一個女孩初次暗戀上某個男孩的典型心態,當一個成年且離了婚的女人這樣做的時候,往往預示著她已經準備好了。

  像她這樣不夠開放、也不會調情的女人,她準備好了,是不是表示著她要夾著一條毛毯,口袋裏揣著安全套,去敲他家的房門?

  這又有些不太現實,楊克·拉爾夫是有女朋友的!

  ……

  “請告訴我,”反而是克拉麗絲先回過神來,“我的丈夫究竟是怎麽死的?”

  “啊,呃……”楊克再度清清喉嚨,咽下唾沫,“恩,漢考克先生,死於心力衰竭。也就是說,心臟停止向身體供血……恩,這不是很痛苦。”他還不忘這麽補充道。

  傻子都不會覺得這能算是一種安慰,克拉麗絲紅腫的眼眶裏有一次濕潤了。

  楊克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琳達這時幫了忙:“漢考克太太,您先生昨天晚上沒有回家,您不感到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