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吼雷攀雲第十九節 以計突

面對下面彌漫而上的屍氣,獨眼沒敢從樓梯正面迎擊,他只是躲在樓梯欄杆一側的有利位置,隨時準備突襲.

吃肉喝酒的人終於緊張了,雖然他們感覺不出屍氣來,但獨眼的動作就是警示,意味著危險,他們都不由地緊握住趁手的家夥式。

就連魯一棄也站了起來,他松開抓住樹皮布的手,順手從腰間拔出了上滿子彈的駁殼槍。

瞎子挪了下**又坐了下來,本來最警覺的他此時顯得最心不在焉。

利老頭鬼頭刀刀把上的紅綢帕抖甩了一下,站起身來的他便又緩緩地坐下了。

樓上的人才蓄勢待擊,樓下卻一早就亂了起來,一陣桌翻盆砸,兵鐵交擊之聲傳來,接著便是哀號慘叫。從樓上可以看到,有人摔出了酒店的店門,有刀劍遠遠地甩到了街上。樓梯上出現了急促的腳步聲,但很快就被更急促的翻滾聲代替,那是有人被從樓梯上擊滾下去了。

樓上的人開始覺得奇怪,特別是獨眼和魯一棄,因為感覺中那股奇怪的屍氣竟然是守護在樓梯般腰處,而下面原本漲鑠的刀氣在屍氣的掃蕩碾滾中變得不復存在。

樓下變得變得很靜,不但樓下很靜,連店外本來喧鬧的街道也靜了下來。大街兩頭的馬隊馬隊也停止了前行,都駐足立馬在當街,謹慎地關注著酒店這邊情況的變化。

那股屍氣也在瞬間蟄伏不動了,但微微起伏的氣勢中蘊含著的殺機和力量是可怕的。

聶小指伸手從桌上捏起一個大花粗瓷盤,手腕一抖,瓷盤帶著還剩小半盤的大盤雞就往樓梯下飛去。

沒有聲音,一點聲音都沒有,那盤子就像始終都沒有墜落到底,久久不曾有絲毫的反應。

就在大家詫異之間,那股屍氣動了,驟然騰躍而上,速度極快。

能感覺到屍氣的魯一棄只來得及扳開駁殼槍的保險。

另一個能感覺到屍氣的獨眼占據著有利的位置,按道理憑他的身手應該可以對屍氣的上縱給一點阻擊和幹擾,實際上他也的確打算在屍氣上行到二樓樓面的位置給予突襲。但就在那屍氣上升到他面前,梨形鏟也作勢要攔腰橫拍的節骨眼上,他那被黑布掩蓋著的“屍王眼”突然發出一陣刺痛。刺痛的感覺直射入大腦,讓他在那一個瞬間呆滯了、迷糊了,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感覺不到屍氣的人見到的是一片紅雲飄起,隨著紅雲上升的高度超過二樓欄杆,紅雲中一盤大盤雞朝聶小指劈頭蓋腦打來。

這之前聶小指已經想過許多種可能發生的情形,也許這種情況也在思籌之中。於是他左手一把搶入抄住那個大花粗磁盤,右手如電閃,五指齊動,將那些散開的雞塊一一夾住,放入了盤中。

那片紅雲飛出盤子之後,在欄杆上稍一點踏,便朝魯一棄他們這邊飛縱過來。

年切糕雙手一張,模樣有些呆傻般地迎了上去。這個動作是門戶打開的招式,對發一腳一拳都可以把他擊倒。但知道的人都清楚,年切糕雙手間有根利如鋼刃的火蠶絲,只要對手是要從他敞開的門戶中攻擊的話,手來斷手,腳來斷腳。

那片紅雲不知道是看出年切糕的伎倆還是根本沒打算與他糾纏,一晃一扭,從年切糕胳肢窩下鉆了過去。年切糕嚇得一聲冷汗,他知道,剛才那人貼己而過時,只要手中帶把小刀子,那麽自己軟肋便隨他戳紮剌割了。

魯一棄已經舉起了槍,在舉槍的同時,他忽然覺得那股屍氣的動作招式似曾相識,肯定是在什麽地方見過。

一根尖細的盲杖搭住了魯一棄的手臂上。瞎子雖然看不見,卻能知道魯一棄舉起了槍,所以他必須趕緊阻止。誰都沒有絕對的把握從魯一棄的槍下逃脫,特別是現在。雖然如今魯一棄只能用左手射擊了,但這並不影響他的準頭,因為他是憑感覺射擊的,左右手的區別無礙於他的感覺,所以射擊準度還像北平那時一樣百發百中。而這些日子江湖上的學習和歷練已經讓魯一棄的射擊技巧遠遠超過北平那時候了。對付那種速度極快的高手,他已經琢磨出自己的一套辦法。

“胖妮兒,住了!再鬧可要下不了台子掛不住面兒。”瞎子喝叫一聲,語氣中卻是充滿憐愛和自豪。

對了,魯一棄突然像起,那團屍氣的動作招式與瞎子的很相信,就和瞎子踏“飛蛾索”施展“平步青雲縱”破燕歸廊外的水中七峰太湖石一樣,只是屍氣的動作更加飄忽敏捷。

“咯咯咯!爹呀!你早知道是我來了吧?要不不能大馬喇喇地坐那兒不動!”隨著脆生生的聲音,屍氣停了、散了,輕悠悠真像在廳中飄著一團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