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吼雷攀雲第四十二節 望感局

獨感自然寂寞心,天地氣行我知性。.

誰知人縱殺戮記,寶鎮兇**魯家名。

“查看喇嘛廟的點兒找得怎麽樣了?”劉只手趕緊轉移了話題,是給胖妮兒打圓場,更是給自己打圓場。

“左嶺的半步崖是最好的點兒,前些天一直有據巔堂和金頂寺的喇嘛守著。昨天開始倒是松了些。喇嘛們縮窩了,就剩據巔堂的紮子還在。不過他們卻是兩輪換,早上見日時,守位的人退回騾馬市,換另一撥紮子上山。這個歇間兒可以上去,就是不知道時間夠不夠。”

劉只手沒有回答,他轉頭看了魯一棄一眼,因為確定定具體時間的人只有魯一棄。

“行,能看到總比看不到好。”魯一棄想都沒想就答道。

“是了,要是覺得時間不夠,我們再將換上來的據巔堂手下給做了。反正他們都已經把這裏的暗點揭了蓋兒了,暗簇簇還不如擺明堂(明著幹)呢。”胖妮兒在一旁說道。

“是的,據巔堂那些人都不是正料,收拾他們幾個不會費大力,動靜也小。”黑削臉的墨家手下也附和道。

“那不行,現在就算對家摸到你們這個點了,但他們並不知道這點兒中有哪些人在,因為我們是悄悄兒潛入進來的。目前他們不會打草驚蛇。而且他們也不知道我們會有何打算,我們也不必急著撥草見日。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怎樣才能不被發覺地就出了這院子。對家摸到了點兒,肯定會布下眼線。要被他們盯著知道我們做些什麽事情總歸不好。”魯一棄否定了胖妮兒的說法。

“那沒問題,在此處布眼線又要不被我們發現,只有在左邊巷口和右邊第五道房的夾縫處不眼梢子。還有就是右側第八家皮靴坊子,他們那房子的山頭(房子一側的尖頭墻)有扇窗的位置布眼梢子。這兩位都瞄不到門前,我們可以趁天黑從對面房穿墻而過。”

劉只手的穿墻而過確實是別人沒有想到的,而且連預留的機括就連墨家的幾個門人都不知道。這裏的暗點是墨家留守此處的後人建造,結構、坎設都經過許多年的完善,可謂精妙之極。可在劉只手到來後卻發現有一處不足,這個院子只能固守,而不能妙走。於是他想到門口道路對面的房子的後墻。江湖上一般要圍堵一所房子中的人,後路肯定是會堵得死死地,就像坎子行話說的,無路便是死路。而前面攻入的力量卻是分做幾道,有試探的,趟坎的,攻殺的,圍堵的,他們各負其責,各做各事。這個面兒雖然人多,卻是可以利用他們之間的配合混亂沖殺出去。但出去後必須要有一條道路,一條對家不清楚、不敢繼續追擊的道路,而且路口的距離應該盡量的近,那樣才有可能最終脫身。

劉只手看中對面房子的後墻了,所以他誰都沒有支會,自己趁那家沒人時,在墻上做了個“分墻扣”。“分墻扣”做法與盜墓家“獾行宗”破金剛墻的法子很是相似。是用醋晶沿砌墻石縫塞入,讓由裏至外的大部分粘土松化。而裏側墻面則依舊保留了原貌,只是就留下很薄的一部分。然後將松化的粘土掏出,在縫隙中塞入滾杆,再用水和泥將縫隙填平。處理過的整塊墻體呈倒塞型,可以往裏推,裏面卻是推不出的,除非往裏拉。可又有哪家人會在一面墻上按個把手往裏拉呢?

也許劉只手是在別人家的墻上開門,所以做得很是粗糙,設置也不是很到位。本來稍一用力就能推開的分墻扣,最後是三個人合力才推開的。不過動靜倒不是太大,只是驚動了睡在屋裏的一對老夫妻。當那兩個睡眼昏蒙的老人好不容易才睜開眼看清眼前東西的時候,劉只手已經將一個指頭大小的沙金塊兒放在他們的眼前。所以他們很聽話地沒有出聲,而是繼續蓋上被子睡覺,任由劉只手、魯一棄他們進出,最後還重新將墻體復位。當然,此時復位的墻體已經露括相兒了,是個坎子家從外面都能看出來。可不是什麽坎子家都會注意到正點兒對面的房屋後墻的,所以朱家人要不是這對老夫妻通過金頂寺活佛那邊通報,到什麽時候才能明白這正點兒中的人是從什麽地方溜走的還是個未知數。

劉只手臨走時,將院子裏所有的扣子都松緩了,都只留個外相兒。唯一不同的是將屋檐下的“滴水穿石”改作了“飛椽齊射”,這是個絕殺扣。還有就是啟了個“齊覆頂”,這是掩扣加殺傷扣,只要進門人踩到位,整個房屋的頂子都會一齊覆蓋下來,這樣既能起到一定殺傷作用,而且還將房屋中所有的痕跡破壞了,讓對家依舊無法摸清自己蹤跡。

藏地的黑夜很寒冷,特別是在野外,更何況是左嶺這樣的高處。如果不是劉只手帶了足夠的禦寒衣物和烈酒,魯一棄肯定是無法挨到見日辰光的。即便這樣,當據巔堂手下下了半步崖換班的時,魯一棄還是需要由兩個人托架著才上了半步崖。因為他的腿腳凍麻木了,也因為高原的低氣壓,讓他稍大力地運動就氣喘籲籲,胸悶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