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握虹拂雰第十七節 火行局

【蔔算子】

言言聽重輕,招招血紅腥……

道是天數定凡心,手中千種機。

晨奉座頭尊,暮至見刀兵。

人性不止欲念起,未動兇形驚。

“也是的,朱門長,你家到底也曾為尊為皇過。今天高姿態讓讓別人也應該。再說了,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眼下就和我剛才的情形一樣,我不是就把寶貝爽爽快快地給你了嘛。”魯一棄很適時地插了句話,他是要鼓動十六鋒刀頭把事情做絕,這樣就可以給自己爭取到尋找兇**陰脈的時間。

朱瑱命沒說話,此時再要和魯一棄鬥嘴那是很不明智的做法。朱瑱命更不敢動,雖然他知道自己就算已經被十六鋒刀頭的攻勢籠罩,但憑自己的身手,拼著受些傷還是有機會將這樣的局面化解掉的。他之所以不敢動,是因為自己還面對著一個至今未能摸清底細的高手魯一棄。自己要是和十六鋒刀頭動手了,魯一棄只要利用僅僅一個恰當的時機來夾攻自己,那麽就不只是受點傷的問題了。

魯一棄知道自己應該抓緊時間,現在對於自己來說就是個極好的時機。如果那兩個人動起了手,結果會在瞬間就決出。到時候不管誰勝誰負,對自己的行動和目的都不是一件好事。

“門長人間奇俊,該知道舍寶還是舍命。”十六鋒刀頭陰惻惻的說。

“不是不舍,只是這東西你拿了真的沒用。要不別人也不會這麽爽快就給我。”

“這東西沒用,那什麽東西我有用?”

“這我還真是不知道,你該問他,說不定那東西已經在他手裏。”朱瑱命果然非同常人,兩三句言語便將矛盾轉嫁到魯一棄身上。

“朱門長,你這惑弄小孩子的招數可應付不了他這樣的高手。我知道你是想借他尋我麻煩的當口解決他,可我覺得他就算是要來對付我,肯定也是先要解決了你才敢放心來做。要不然到時你不放過他犯上之罪,我又是堅決不把寶貝給他的,必然拼死保有。那時兩個人夾擊,他更無機會。”魯一棄雖然在仔細搜索陰脈所在,耳朵卻沒放過他們對話的每一個字。聽起來似乎很合理、很中肯的分析,依舊將矛盾推擋回去,讓朱瑱命所處的劣勢依舊沒能打開。

“這麽說,你是承認此地寶貝確實在你手中了。”朱瑱命突然眼光翻轉撲朔,臉色也一連幾變。他從魯一棄的話裏聽出了破綻。

“要是在剛才的話,我肯定承認,現在不是已經把東西給你了嗎。我是說我和你是惺惺相惜,給你無妨。他個刀子般的人,我又不認識他,怎麽願意把東西就給他了。”魯一棄反應很快,雖然心中驚跳不已,還是趕緊接著話頭圓自己的破綻。

所謂言多必失,此時魯一棄那強自想囫圇的牽強話語已經無法讓那兩個老江湖信服了。他們都聽出魯一棄言語中的慌亂。這樣的反應比言語內容更能說明問題。於是兩雙眼中的灼灼精光一起盯上了魯一棄。

魯一棄在這樣的目光盯視下,感覺就像被無數刀子逼住一般。雖然表情依舊如平常一般沒有絲毫改變,心中卻是火一般的焦躁。怎麽就是找不到兇**陰脈的,要是等到這兩人把一切都看明白、想清楚。那就是兩個合擊自己了局面。真要到那個境地,自己又能有幾分機會?

魯一棄額上微微出汗了。山上面此時也開始有水滴下。由於雲層的變化,太陽光直照在積雪之上,導致常年凍結的冰雪,從表面開始融化了。

穆天歸站在火陣之中,耳中聽這摩巴魯說著話,眼中卻是將周圍山勢地形仔細斟酌著。

“我一從東面回來,就知道了當地門人弟子不是遇難就是被擒的事情,思來想去總覺得墨家內部肯定出了陰撬子(意思等同於暗釘子)。後來發現連那些弟子的家屬包括我自己家人也都被拿了,就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這些弟子平常都是散於百姓之中過著平常生計,那些家屬則更是沒有什麽特別,甚至有一些平常連那些弟子都很少接觸。就算是門中的自家兄弟,也是要有一定身份才能知道一部分的。了解全了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後來我有想到,本地弟子在此已經生活了多少代了,都沒有出事,偏偏是在姓劉的到了後,才出事,這其中很是蹊蹺。而且姓劉的來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分別找門人詢問,把此地所有門人弟子的底兒都摸清了。問其這做法的緣由,說是為了好應情排事這樣可以利用關系,近山近水、駕輕就熟地辦事。就是因為這,我便盯上了他。果然,南嶺上燃著火堆後,他反向入鎮,遁進寺內。我為了解救那些家人,便也跟著進來。”摩巴魯的精神很差,話說得繁瑣,聲音卻是越來越低,三獸獒的殺傷讓他很是虛弱,似乎隨時都可能昏厥或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