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名叫斯佩德的人(第4/15頁)

斯佩德搖搖頭。“洛馬角就在那裏。”他說。

他和鄧迪一起走過去看那封信。信是用藍色墨水寫的,紙張是白色的上好信紙,信封上的地址也是用藍色墨水寫的,字跡擠在一起,棱角分明,看起來和那封用鉛筆寫出來的信沒有任何共同點。

斯佩德諷刺地說道:“現在我們有所進展了。”

鄧迪做了個不耐煩的手勢,低吼道:“還是抓住我們知道的事實。”

“確實。”斯佩德表示贊同,“我們知道什麽?”

沒人回答他。

斯佩德從口袋裏拿出煙草和卷煙用的紙。“沒人說說和死者女兒談話的事兒嗎?”他問道。

“我們會和她談。”鄧迪轉動腳踝,突然朝躺在地板上的死者皺緊眉。他指了指那個黑臉龐的矮個子男人,問:“檢查完了嗎?”

“正在檢查。”

鄧迪毫不客氣地對湯姆說道:“搞定這件事。”接著他對面色灰白的男人說道,“我見完死者女兒之後就要見見那兩個開電梯的小夥子。”

他走向湯姆曾指給斯佩德看過的那扇緊閉的房門,然後敲響了門。

一個略顯刺耳的女聲在門內問道:“什麽事?”

“鄧迪警督。我想和布利斯小姐談談。”

屋內安靜了一瞬,接著那聲音說道:“進來。”

鄧迪打開了門,斯佩德跟著他走進一間黑色、灰色和銀色相間的房間。一個女孩躺在床上,另一個骨架很大、相貌醜陋的中年女人站在床邊。她穿著一身黑色衣裙,系著白色圍裙。

女孩子面朝著大骨架的醜陋女人躺著,胳膊肘放在枕頭上,臉頰貼在手上。她明顯只有十八歲上下,穿著一身灰色的套裝,有一頭金色的短發,臉部線條堅硬,五官分布相當勻稱。她沒有去看這兩個走進房間的男人。

鄧迪和那個大骨架的女人說話,而斯佩德點起了他的卷煙。“我們也想問你幾個問題,胡珀太太。你是布利斯家的管家,對嗎?”

女人說道:“是的。”她略顯刺耳的聲音、深陷的眼窩、冷靜的灰色眼眸、放在裙兜前一動不動的一雙大手,都給人一種平靜中蘊含強大力量的感覺。

“你對此事知道多少?”

“我什麽都不知道。今天早上我離開這裏,去奧克蘭參加我侄子的葬禮。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和其他幾位先生已經來了,而——而這件事已經發生了。”

鄧迪點點頭,問道:“對此事你有什麽看法?”

“我不知道應該怎麽想。”她回答得很簡單。

“你不知道他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嗎?”

那個女孩子突然不再看著胡珀太太。她在床上坐起身,猛地轉過身子,激動的眼神落在鄧迪身上,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被人恐嚇了。他打了電話給斯佩德先生——”他朝斯佩德點點頭,“他告訴了這位先生。結果幾分鐘之後他就被殺了。”

“但是是誰——”她開口問道。

“這是我們要問你的。”鄧迪說道,“誰和他有那麽大的仇怨?”

她震驚地注視著他。“沒人會——”

這次斯佩德打斷了她。他聲音柔和,讓他的話聽起來不那麽殘忍無情。

“但確實有人殺了他。”當她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問道,“你不知道恐嚇的事嗎?”

她把頭從一側重重地搖到另一側。

他看向胡珀太太:“你呢?”

“不知道,先生。”她說道。

他把注意力放回女孩子身上。“你認識丹尼爾·塔爾波特嗎?”

“為什麽問他?是的,我認識。”她說道,“他昨天晚上來過家裏吃晚飯。”

“他是誰?”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住在聖地亞哥,和父親有共同的生意。之前我沒有見過他。”

“他們關系怎麽樣?”

她微微皺起眉,慢慢說道:“挺友好的。”

鄧迪說道:“你父親在做什麽生意?”

“他是個金融家。”

“你是說投資人?”

“是的,我想你們是這樣稱呼的。”

“塔爾波特住在城裏,還是已經回了聖地亞哥?”

“我不知道。”

“他長什麽樣?”

她再次皺眉沉思。“他是個大個子,臉龐發紅,一頭白發,胡子也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