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證言疑雲(第2/4頁)

答:是的,他扭頭用法語對基廷先生說了句話。我想那是法語。我聽不懂法語,基廷先生用同一種語言回答了他。

問:還有其他人來找基廷先生嗎?

答:沒有了,一整天都沒有。兩點半左右,索亞先生打來電話,是關於一條什麽金色圍巾的事情。

波拉德注意到,如果說索亞的證詞本來還僅僅是一面之詞的話,那麽至此則完全得到了這位證人的佐證。巴特利特也證實,他的雇主從來沒有從索亞那裏訂購過那種東西,而且一點鐘時也自然不可能給索亞打過電話。這一點對古董商人非常有利。

問:基廷先生對此發表過任何評價嗎?

答:沒有。

問:但他的反應是—生氣?郁悶?

答:對,相當生氣。

問:然後怎樣了?

答:他在公寓裏洗了個土耳其浴。浴室裏有蒸汽浴櫥。那時我才第一次聽說他不打算參加當晚德溫特先生家的殺人遊戲了。我問他是穿正裝還是便裝,他說無所謂,因為他不去了。

問(H.M.提問):你不吃驚嗎?

答:驚訝萬分。

問:你認為他為什麽突然改變了主意?

答:我猜是因為他和索亞先生在圍巾的問題上沒談妥。

問:你覺得這符合邏輯嗎?如果有人搞惡作劇,用他的名義訂購了那條圍巾,並吩咐索亞先生以他的名義寄去給德溫特太太,那麽他去找德溫特太太一探究竟,這種可能性難道不是更大一些嗎?

答:我不知道。那和我無關。我只管做好本職工作,對於主人的行動並沒多考慮,這樣才不會惹麻煩。

問(又輪到馬斯特斯提問):那天還有沒有其他人聯絡他?

答:下午晚些時候,五點左右,蓋爾小姐來過電話。我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麽。當時我正在廚房裏為剛洗完土耳其浴的基廷先生調一杯雞尾酒,他親自去接電話了。

問:那天晚上他是怎麽過的?

答:待在家裏。他打發我去買了五六本偵探小說,然後整晚都在看書、聽廣播。

問:他平時也都這麽足不出戶?

答:不,但偶爾也如此。

問:最後,星期三—他遇害那天……

答:我正要說到星期三。星期三一早收到的一封信似乎令他激動萬分。

問:你看過那封信了?

答:當然沒有。不過裏面有兩把鑰匙,其中一把看上去像大門鑰匙,另一把只是普通的房門鑰匙。

問:你覺得它們是不是貝維克公寓四號的鑰匙?

答:現在想來應該沒錯。這和我毫無關系,你問了我才說的。

問:他采取了什麽行動?

答:他一整個上午都坐立不安,中午時他說非出門一趟不可。正要離開時—

問:等等,看那頂帽子,灰色的氈帽,尺寸是七又四分之三英寸,裏面有“菲利普·基廷”的名字。星期三他離開公寓時戴著那頂帽子嗎?

答:不,沒有。那不是他的帽子。

問:那他當時戴著什麽帽子?

答:什麽也沒戴。大熱天他極少戴帽子。

波拉德記得,說到這裏時發生了一場口角。本來他們在菲利普公寓的客廳裏訊問巴特利特,其他證人都不在場,但菲利普本人被帶來旁聽這部分問話。警方問遍了整座大樓的人,最後將搬運工帶到公寓裏來質證。搬運工聲稱,星期三午後萬斯·基廷乘電梯下樓時,戴著一頂灰色的帽子。然而,巴特利特仍一口咬定基廷離開公寓時頭上空空如也。

問:在離開自己的公寓之後、乘電梯下樓之前這段時間裏,他會不會從什麽地方拿了帽子?

答: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我對此一無所知。我只能說他和我分開時沒戴帽子。無論誰說他戴了,都是謊話。

問:他會不會是從菲利普·基廷先生的公寓裏拿到帽子的?

菲利普·基廷:不,不可能。我再說一次,我這輩子從沒見過那頂真他媽該死的帽子。

問:星期三中午你在不在公寓裏?

菲利普·基廷:不,我和其他勤奮工作的人一樣,在辦公室。

盡可能息事寧人地打發走菲利普之後,對巴特利特的質詢重新開始。

問:現在我們掌握的證據顯示,星期三下午早些時候,基廷先生去了貝維克公寓,然後兩點十分離開,乘出租車於三點左右回到公寓短暫逗留。他為什麽要回公寓?

答:不知道。這就是他的風格。

問:你說“他的風格”是什麽意思?

答:我是指他一貫來去匆匆。

問:他回到這裏後做了些什麽?

答:他進了臥室,把門關上,沒幾秒鐘又出來了。我不知道他在裏面幹了什麽。

問:當時他戴著那頂著名的帽子嗎?

答:是的,實在不怎麽好看,加德納先生還說:“你從哪裏搞來這可笑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