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4頁)

“因為當時我在揣測布魯斯·蘭瑟姆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H.M.說,“還有他到底為什麽要去艾德布裏奇。”

眾人一陣騷動,個個都沒來由地渾身一緊。

“你曾將劇本的內容以及蘭瑟姆計劃中的艾德布裏奇之行都告訴我們,”H.M.對丹尼斯怒目而視,“這堅定了我之前說過的觀點,劇本極有可能是波雷本人寫的;更證明了我的另一個看法——托基那場所謂的‘謀殺’根本就是波雷與米爾德裏德·萊昂絲聯手設下的陷阱。

“幾天之後,當馬斯特司將波雷早年歲月的一些資料寄給我之後——那些規避法律的伎倆!——我便更堅信自己的判斷。同時,傳來了那唯一一份手稿失竊的噩耗。於是我思前想後,決定最好親自往艾德布裏奇走一遭,介入此案。

“到哪裏去尋找波雷,跡象已經十分明顯;而我在酒吧裏聽到的風言風語更是有力的佐證。但是,即便我能拆穿他的面具,又能拿他怎樣?這渾蛋的計劃太嚴絲合縫了,像帕特裏克·凱恩茲②的漁叉一樣,精準無比地將我牢牢釘住。我唯一有可能擊倒他的武器,就是那起他並未犯下的謀殺。”

H.M.悶悶不樂地吸了吸鼻子,俯下身拍拍椅背,眨巴著眼睛。

“那是行不通的,你們也知道。除非我能再想通一件事——之前跟馬斯特司說過,就一件!我必須弄清楚那幾個真正受害人的屍體究竟哪裏去了。”

“第二次請問你,爵士,”丹尼斯催促道,“波雷把屍體怎樣了?”

H.M.板起臉:“非常有趣,孩子。在這個問題上,他的把戲和那場假謀殺一樣天才無匹。他有一整套系統。”

“一套系統?”

“不錯,每次的手法都差不離。連環殺手通常都有一套系統來著,這是我唯一的希望。”

“您都快把我們幾個逼瘋了!還有,您當時盯著布魯斯的便袍看又是為啥?”

“那時我突然看穿了波雷處理屍體的手法。”H.M.謹慎地回答。

“只是看著布魯斯的便袍您就想到答案了?”貝莉爾問。

“嗯哼。”

貝莉爾與丹尼斯莫名其妙地對望一眼。齊特林先生一動不動,只知道傻笑。H.M.半晌沒開腔,只是低頭注視著椅子。

“另外,”他終於說,“我還和布魯斯·蘭瑟姆談過話,從而得知他從原始手稿裏抽出了包含驚人事實的那幾張,還有那張令他懷疑波雷就在艾德布裏奇的茶莊包裝紙。他把他的計劃全都告訴我了。

“蘭瑟姆說他幾乎要放棄了,當時已是九月末,而他還沒發現任何具體目標,而本地的人們又摩拳擦掌要對他處以私刑。他說他的唯一對策——這辦法因為之前他自詡為大偵探,所以完全不屑為之——就是寫信給米爾德裏德·萊昂絲,凊她到艾德布裏奇來辨認波雷。”

H.M.擡起頭,匆匆瞥了瞥貝莉爾,目光又移了回去。

“我並沒告訴他我已經能夠鎖定波雷的真身,也沒告訴他去請米爾德裏德·萊昂絲根本是浪費時間:因為她是波雷的同黨,不可能出賣他的。但我錯了,真他媽該死,”H.M.邊咆哮邊揮舞著拳頭,“大錯特錯,完全沒去考慮那種可能性!

“我沒有想到她對波雷的切齒痛恨已經到了錐心刺骨、烙進靈魂的地步,噢,不,我完全忽略了米爾德裏德·萊昂絲,直到局面無可挽回。”

他的手垂了下來。

貝莉爾輕聲說:“那麽米爾德裏德·萊昂絲那天晚上去格拉納達要找的人一定是布魯斯無疑了,”她似乎漫不經心,“布魯斯自己也這麽承認。”

H.M.點點頭,沒回答。

“米爾德裏德·萊昂絲在貝德福德街那間打字社工作,”貝莉爾愈來愈激動,“因此她得到了那份送來復制的手稿。即使——即使經過布魯斯的改頭換面,它依然散發著波雷的氣息,畢竟是出自波雷手筆的嘛。於是她去找布魯斯,想看看他是否認識作者。我就知道!我猜得沒錯!我昨天在火車上就是這麽跟丹尼斯說的!”

H.M.又點點頭。

“我在想,”貝莉爾緩緩說,“我的其他猜測有沒有蒙對?”

“我也在想,”H.M.擡起眼皮,“剛才說過,布魯斯·蘭瑟姆想讓萊昂絲那女人到艾德布裏奇來,於是他就在我在金雞旅館的房間裏給她寫了封信。他沒用打字機,”——這時H.M.直勾勾盯住霍瑞斯·齊

特林——“這難道不是意義重大嗎?”

“是嗎?”齊特林先生甚為不解,“我沒聽明白。”

“不管怎麽說,”丹尼斯不以為意,“布魯斯確實寫信給她了,她說她昨天會來。波雷半途截住她,扭斷了她的脖子,還把她死死摁在沙灘上……”

“噢,不!”H.M.的話音極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