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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

他的腦海裏浮現出模糊的影像,影像卻無法變得清晰,猶如戴了一副度數不合的眼鏡般令人不耐。

“聽說啊,如果再晚個三十分鐘才發現,你就會有生命危險了呢!還好你運氣不錯。”

“我的頭……被打了嗎?”

“好像是被什麽非常堅硬的物體敲到。你不記得了嗎?聽發現的人說,你流了好多好多的血,都流到樓梯那邊了呢。就像番茄汁一樣。”

慎介想象著那幅畫面。但他仍然無法立刻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不過,慎介隱約覺得,頭遭到硬物毆打,是自己記憶裏的一塊碎片。他隱約記得有一道黑影從他背後襲擊過來。對了!確實是在電梯前面。那道黑影究竟是誰呢?

“我覺得有點累。”慎介皺眉。

“別太勉強自己比較好喲。”

成美把蓋在慎介身體上的毯子拉好。

隔天,有兩名男子來到慎介的病房。兩人是警視廳西麻布警察署的刑警。他們表示有事想問慎介,只需要十分鐘就可以。成美正好提著水果進來,刑警們並沒有要求成美回避。

“你的身體狀況如何?”姓小塚的刑警問道。小塚刑警的臉龐雖然削瘦,穿起肩膀寬闊的襯衫卻十分合身,渾身散發著中小企業課長精煉能幹的氣息。另一名年輕的榎木刑警,不管是嚴肅的表情也好,剃得短短的頭發也罷,怎麽看都像一個性格嚴謹的人。

“頭還是會覺得有點痛。不過大致上好很多了。”慎介躺在床上回答。

“你真是傷得很慘呢。”小塚皺著眉,緩緩搖著頭說。他或許想展現同情的心態,但看在慎介的眼裏,卻只覺得他在演戲。

“看上去像是動了大手術。”小塚輪流望著慎介和成美問道。

“似乎是如此。”慎介說。

“他的頭骨斷裂了。”成美回答。她把椅子放在離刑警們些許距離的地方,坐了下來。“據說有血塊壓迫到大腦。”

“這麽嚴重啊。”刑警的嘴角扭曲,“你撿回了一條命呢。”

“可是我完全不記得發生什麽事了,所以也沒有撿回了一條命的實際感受。”

“你是說,你不記得遭到襲擊時的情況嗎?”

“是。”

“那麽,你當然也沒有看見襲擊你的人是誰吧!”

“看得並不是很清楚……”

慎介曖昧的說法讓刑警產生興趣。

“你說看得並不是很清楚,那麽表示你看到了什麽嗎?”

“說不定是我看錯了,也有可能只是我的錯覺。”

“這些都交由我們判斷。你只須說出你的主觀想法就可以了。一旦確認是你的錯覺,或者只是你看錯了,我們就立刻不再過問。”小塚刑警說起話來,口吻特別溫柔。

慎介於是說出那天夜裏“茗荷”來了一個風格奇特的客人。那名客人第一次到“茗荷”來、點了奇怪的愛爾蘭奶油威士忌等等。最後,慎介又補充了一句:“我覺得攻擊我的人,大概就是那個客人。”

刑警聞言臉色大變。

“你說他是第一次來的客人吧?你從沒見過這個人嗎?”小塚向慎介確認。

慎介點頭表示同意。其實自己覺得曾經在哪裏見過這個人,卻怕搞錯,於是沒有說出口。

“你可以再跟我說一次那名客人的特征嗎?盡可能詳細一點。”

“特征啊……”

那個男人並沒有特別顯眼的地方。不但衣著破素、長相平凡,連講話的語調都缺乏抑揚頓挫。唯一能稱得上特征的,大概只有戴著圓框眼鏡這一點而已。

“圓框眼鏡……嗎?”大致上聽完慎介的話以後,小塚用小指搔著鼻側。“如果你又看到那個男的,你有把握認得出來嗎?”

“我想我應該可以。”

對於慎介的回答,刑警心滿意足似地點了點頭。

“其實,當我們接到通報時,為了要確認你的身份,我們調查了你身上帶著的東西……那個,有什麽東西啊?”

“錢包跟一把鑰匙,還有……”榎木看著筆記本說。“一條格紋手帕、一包用過的面紙,總共就是這些。”

“錢包裏面呢?”小塚問。

“有現金三萬二千九百十三元。兩張信用卡、一張現金卡、駕照、錄影帶出租店的會員卡、蕎麥面店與便利商店的收據,以及三張名片。”

小塚轉向慎介。

“除了剛剛聽到的東西以外,那天夜裏你身上還帶著什麽東西嗎?”

這句話等同於詢問慎介是否有東西遭竊。

“我想應該沒有。現金的金額我記不太清楚,但我想大概只有那麽多。”

小塚點了點頭,像是表示這樣的回答就可以了,然後他又翹起了腳。

“那麽,犯人為什麽要攻擊你呢?如果他不是偶然經過,而是以搶錢為目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