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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聽說美智子任職於這附近的一家保險公司。“你知道雨宮康子小姐過世了吧?”
“剛才聽說了,”美智子答道,“我非常驚訝。”
她頻頻眨眼,但好像不用擔心她會哭出來。最近的年輕女孩子也擅長壓抑情緒。
佐山等她向服務生點奶茶,首先問她和康子的交情如何。美智子輕描淡寫地說:“我們是學生時代的朋友,現在也經常見面喝酒,但是這兩個月沒有碰面。”說完後,她問能不能抽煙,佐山說“請”,將玻璃煙灰缸挪到她面前。內藤也不顧自己身為警察的身份,想抽煙解癮,迅速地拿起煙灰缸中的火柴。然而,當他用粗手指打火柴時,她從皮包中拿出銀色的流線型打火機,帥氣地點燃香煙。
佐山將剩下涼掉的咖啡一飲而盡。“這兩個月左右,你們沒有通過電話嗎?”
於是美智子用夾著萬寶路的手指按在太陽穴上,答道:“大概是一個多月前,她有打電話給我。好像沒什麽大事。不過,她說了奇怪的話。她說,我想下一輩子唯一一次的大賭注……”
“賭注,是指賭博嗎?”內藤振奮地說。
但美智子不理他,繼續說:“我問她那是什麽意思,她也不肯仔細回答我。我說:你喝醉了吧。她說,因為今天終於是最後一天了。咦,這是什麽意思呢?”
說到最後,美智子也露出陷入沉思的表情。
“一個多月前嗎?知不知道正確的日期呢?”
“呃,是什麽時候呢?星期三……噢,不對。應該是星期二。所以是哪一天呢?”
“十三日對吧?”佐山立刻看著記事本的月歷說。
美智子點點頭,說:“我想應該是。”
佐山心想,稍微有點頭緒了。十三日是康子到永山婦產科檢查是否懷孕的日子。換句話說,她對美智子說的“我想下一輩子唯一一次的大賭注”,肯定是指要生下孩子。
問題是,為什麽那是個賭注呢?
這時,內藤問道:“雨宮小姐和男人的交往情況如何呢?”
他的語調生硬,但佐山也想問,所以時機正好。
“最近沒聽她提起這方面的事。但是她從以前就是惦惦吃三碗公的人,說不定找到了格外適合的對象。”當她這麽說時,終於稍微放松了臉頰的肌肉。
“學生時代和不少男人交往過嗎?”佐山問道。
“康子嗎?還是我?”她用貓般的眼睛瞄了佐山一眼。
“姑且先說康子吧。”
“她可多著了,她身邊幾乎隨時都有男朋友。我就完全沒有男人緣。”
“我覺得你應該很搶手……她最後和當時交往的男朋友都分手了嗎?”
“應該是,她將隨便玩玩和結婚分得很清楚。”
“原來如此。”
佐山腦中閃過一件事。“我這麽問可能很奇怪,雨宮小姐在學生時代有沒有不小心懷孕過?”
突然間,美智子的表情不悅地扭曲。即使如此,佐山仍沒有別開視線,直盯著她的嘴唇,於是她雖然露出不耐煩的表情,還是吐出白色的煙,答道:“就我所知,有過兩次。”
“她把孩子拿掉了吧?”
“是的。”
“什麽時候的事呢?”
“大二的夏天和大四的秋天。”
“對方是?”
“大二時是社團學長,大四時是在打工的地方認識的攝影師。”
康子的男朋友類型在兩年內似乎也改變了不少。但這不重要,康子好像對墮胎這件事本身並不抗拒。
“她沒有想過和那些人結婚是嗎?”
“我想她是壓根兒沒想過。她說,要挑一輩子不用擔心錢的人作為結婚對象。”
“所謂的嫁入豪門嗎?”內藤低喃道。
大概是他的語氣中夾雜著輕蔑的意味,美智子瞪著他說:“出生於平凡家庭的人要擠進上流社會,唯一的機會就是結婚。畢竟光靠愛情,是填不飽肚子的。”
“這就是你和雨宮康子小姐奉行的主義是嗎?”佐山說。
她稍微揚起下巴問:“不行嗎?”
“不是不行,這是你們的自由。那情況如何?她身邊有理想的對象嗎?”
“這件事是在她進公司後不久提起的,她感嘆地說:很遺憾,公司內似乎沒有好對象。”
“所以她如意算盤白打了是嗎?那你怎麽樣呢?”
“我?”美智子將還剩一半長度的香煙在煙灰缸中撚熄。“我明年要結婚。”
“那真是恭喜你了,對方是理想對象嗎?”
“是的,他是銀行家的次男。”她說道。
“你是怎麽順利找到這個金龜婿的呢?”
“那還用說,我們是相親認識的。”說完,她又稍微揚起下巴。
佐山他們回到調查總部後,新堂他們也回來了。新堂他們正要向谷口報告從康子父親打聽到的內容,於是佐山站在一起豎起耳朵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