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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姐就像是為了光井家犧牲自己。”她對刑警們說:“我姐姐並不愛仁科先生。但是我父親和伯父們逼她嫁給他。我姐姐說,在仁科家的生活簡單像是一場惡夢,或許是我姐姐將這種心情表現出來,仁科先生馬上就對我姐姐變心了。”

“所以他們馬上就離婚了是嗎?”佐山邊說邊伸手拿茶杯,聞到了茶的香味。

“我姐姐在決定離婚之前,帶直樹回娘家。因為她不想被仁科先生搶走孩子。仁科先生一知道我姐姐生下男孩子,就處心積慮地想把我姐姐踢回光井家。”

“因為後繼有人,所以她就沒用了是嗎?”

聽見佐山的形容,波江淡淡一笑。“好像明治時代的女人一樣對吧?”

“但是直樹先生是由芙美子女士所扶養對吧?”

“是的,當時鬧得沸沸揚揚。仁科家甚至出言恐嚇,我們這邊的親戚到家裏來,拜托我姐姐務必將直樹交給仁科家……但是我姐姐沒有屈服。”波江接著說:“我姐姐很堅強。”

“但是到最後,光井制造廠卻被逼得走投無路。”波江垂下目光點頭。“當時的生活苦不堪言。每天都有人上門討債……親戚們硬說一切都要怪我姐姐。我姐姐從仁科家拿到的贍養費也一下子就用光了。”

佐山嘆了口氣,心想:原來如此,這家人真是淒慘。

“在那之後,你們怎麽生活呢?”

“我姐姐出去工作。房子沒有賣掉,日子勉強過了下去。直樹的養育費每個月都會匯進來。當時,我婆家的事業也才剛起步,沒有余力幫助娘家。”

當波江說到這裏時,客廳的門打開,出現了一名肥胖的男子。他大概是波江的丈夫吧。或許是精力充沛地四處走動,這個季節額頭上竟冒著汗。

自我介紹之後,佐山提起直樹的話題。“他是個認真的好孩子,個性有點太乖了。他也經常到我家來玩。我家裏有兩個年紀比他小的兒子,對他而言,只有這裏能夠放松心情。”或許是天生大嗓門,山中的說話聲非常洪亮。

“直樹先生對仁科家的觀感如何呢?”佐山問道。

“他很恨仁科先生。”山中說:“芙美子不太願意說,但親戚們經常遷怒地對還是孩子的直樹大發牢騷,憎恨無可避免地在他心中深深紮了根。”

佐山好像明白了直樹的童年:老舊的家、身心俱疲的母親——“但不是只有負面的事,”波江從旁附和地說:“他被領養到東京之後,也經常到這裏來玩。他念大學之後,還會幫忙我們工作。”

“喔?幫忙工作啊。”

“只是稍微幫忙搬點貨就是了。”山中說:“我們家有一台平常幾乎沒在用的廂型車,那就像是直樹專用的一樣。”

“噢,對了,”新堂插嘴,“我們來這裏的路上,看見一棟老舊建築物的車庫裏停了兩台車。”

“就是那個、就是那個。”山中露齒一笑,“他現在來這裏的時候也會用那個充當代步工具。但是那個……他再也用不著了。”

夫人在一旁按著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