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軟式網球?”

聽到加賀的話,富井驚訝地張著嘴一時沒法合攏。

“就是這個。”

加賀把口袋裏取出的東西往富井跟前一放,那東西的形狀就像無花果一樣,收細的部分上套著一個小蓋子。這是他今天和未緒分別之後去體育用品商店買的。

“這是軟式網球專用的充氣泵。”

說著,他把小蓋子擰了下來,隨即從下面露出了一根尖銳的針頭。

“請仔細看一下,這和注射用針一模一樣。”

富井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著,針頭的形狀和管子差不多,空氣就通過這根管子來輸送。原理和注射器完全相同。

“原來如此,確實是相同的。迄今為止說到注射針,大家都想當然地拘泥在了注射器一類的東西上面,原來這種看似完全沒關系的東西也能作為類似品使用,這麽一來,真有必要討論一下其他還有沒有機理一樣的產品呢。”

富井感嘆道,把東西交給了一旁的鑒定人員。鑒定人員從各個角度觀察之後也表述了觀點,“粗細上也沒問題,針尖能達到這樣的尖銳程度就能輕易刺入了。”

“這東西任何一家體育用品店都有賣,在芭蕾舞訓練課結束之後有充裕的時間去買啊。”

加賀確信地說。

嗯……,富井叉起胳膊。

“好吧,立刻通知正盤查注射用針的警員們。不過還得增加調查的人員,體育用品店那麽多。”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太田揚起手說,請等一等。

“去體育用品店去調查固然有必要,但我總覺得光這麽做並不會命中要害。剛才也是加賀給我看了充氣泵之後,我才剛知道有這麽一樣東西,隊長你覺得呢?”

“我也是,要是不接觸軟式網球的話,根本不會知道還會存在這樣的東西。”

“這很正常,”加賀說,“就算是我,不在現實生活裏見到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的。”

那個女中學生拿著的充氣泵——加賀又回憶起看到那東西時候的沖動來。他停下腳步,一動不動地凝望著她手上拿的東西,問她借來看看,女生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借給了他。可能是看到旁邊的未緒也在,所以有點放心了。即使是未緒,肯定也不知道為什麽加賀看到這個會那麽興奮。

“連我們都是如此,”太田說,“何況芭蕾舞演員的見識應該就更少了,他們肯定怕打網球傷了腳,主要他們也沒時間打。”

“你是想說舞蹈演員們不會首先想到這個東西吧?”

富井用手指夾著充氣泵,對太田說。

“一般來講是這樣的。”太田回答。“所以如果兇手想到用這個來作案的話,肯定在她的身邊就存在這個東西。比如家裏的某人是打網球的。”

“這有可能,”富井點頭表示同意,“反過來說,正是因為她身邊有這樣東西所以才會想到用毒針的伎倆。好吧,重新調查一下演員們周圍的人,這次又是軟式網球了。”

警長苦笑地嘆嘆氣。

“話說回來沒從柳生嘴裏打聽到什麽嗎?”

“嗯,是。”加賀的語氣很失落。

“因為柳生做了些稀奇古怪的調查,所以兇手試圖想致他於死地,這個推理應該還是不錯的吧?”

“說不定又想錯了噢。”

太田語氣有些加重。“柳生準備對兩年前尾田去美國的事情其實也沒多大根據,而可能剛巧兇手在這件事上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個我知道。”

富井擺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揉著自己的肩膀。“即使是這樣,兇手的行徑還真是不經大腦思考啊。這樣不就會打草驚蛇嗎?”

這也是加賀一直無法釋懷的事情。

“好吧,先就這樣了。”富井說,“有關其他的動機我讓別人去查,你們倆當前就去追蹤這條線索,和石神井警署的聯絡也千萬別斷噢。”

我這就準備去一趟,太田回答。說完如他所說,一個小時後他和加賀出現在了石神井警署的會議室裏。

“據我們這裏掌握到的信息,風間只離開過紐約兩次噢。”

小林搬來椅子讓兩人坐下,說道。會議桌上的各種資料堆得像山一樣高。

“他曾去了波士頓和費城,好像主要目的是和朋友見面以及參觀一下美術館,兩次都沒久留。”

“有沒有同行者?”太田問。

“和紐約美術學校裏的同伴一起去的。”

“和尾田有接觸的可能嗎?”加賀一邊找著資料一遍自言自語道。

“肯定沒有,”小林斷言道,“那段時間尾田在紐約,一直在籌備公演的事情,應該無暇離開芭蕾舞團。”

原來如此啊,加賀首肯。而且看到尾田的日程表上雖然列了除紐約之外的其他六個城市,但上面並沒有波士頓和費城的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