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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姓西脅,是體育記者。”早田介紹哲朗。哲朗原本還在猶豫該不該用假名,一時感到不知所措。

“是哦,那曾經出過書嗎?”真希子睜大雙眼。

“沒有,只有替雜志寫稿。”

她們起哄想要名片,他不得已只好遞給每個人一張。野末真希子說:“您說不定以後會聲名大噪呢。”慎重其事地將名片收進懷裏。

盡管她想要進一步知道哲朗的底細,卻不會追根究底地打探個人隱私,只說了句“請慢用”,就起身離開。或許毫不做作的待客之道就是她做生意的態度。

她走了之後,換一名身穿黑色套裝的女公關來坐台。眾人漫無邊際地瞎聊一陣之後,早田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什麽,身穿黑色套裝的女人輕輕點頭。

過一會兒,她站了起來。哲朗盯著她的身影,看她移動到別的座位去,對身穿深棕色襯衫的小姐說了什麽。那個小姐向客人賠了一、兩句不是後,從座位上起身。

身穿襯衫的小姐先去吧台一趟,然後才來哲朗他們的座位。她是一名個頭嬌小,臉小眼大,讓人印象深刻的小姐。她說:“打擾了。”然後坐在哲朗身旁。

“你叫什麽名字?”早田問道。

“香裏。”

聽見小姐的回答,哲朗不禁盯著她看。小姐和他四目相交,微微一笑。

“可以給我名片嗎?”他試著說道。

她的名片上印著佐伯香裏。理所當然地,上面沒有任何電話號碼等個人資訊。

哲朗思考早田找來這位小姐的理由,應該不是巧合,他知道戶倉明雄喜歡她。

香裏看起來約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說不定快接近三十了。她的五官算是艷麗,卻不給人俗麗的印象,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魅力,似乎能和任何男人相處融洽。早田不斷對她講話,雖然順著客人的話搭腔才不會惹上麻煩,但她也會主動發表意見,好讓對話不致中斷。她的聲音悅耳動聽。

“我第二次來,你們這家店感覺真不錯。哪一類客人比較多?”早田用非常輕浮的語調問道。

香裏稍微偏著頭。她的白皙耳朵上帶著金色耳環,耳環前端閃閃發光的應該是真正的鉆石吧。

“各式各樣的客人都有,沒有特別覺得哪一類比較多耶。”

她以最不得罪人的方式回答。在這種店裏,應該不準提到其他客人吧。

早田掏出香煙。香裏快速地拿出打火機替他點火,當香煙頭接近火焰時,他問道:“你知道一家叫做門松鐵工廠的公司嗎?”

香裏手上打火機的火倏然熄了,她慌張地重新點上。

“門松……,不知道耶。”

“不知道?這樣啊。沒什麽啦,老實說,是那家公司的社長介紹我這家店的。因為我們報社有出鋼鐵相關的專業雜志,所以和那家公司的社長很熟。我問他知不知道銀座哪裏有不錯的店,他就說‘貓眼’很贊。”

“這樣啊。那他以前來過我們店裏嘍?我想大概是其他小姐接待的吧。”

哲朗仔細觀察香裏說話的表情。當早田提到門松鐵工廠這家公司的名稱時,感覺得出來她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驚慌失措的神色。無論如何,她不可能沒有想起戶倉明雄。

“西脅也別悶不吭聲,說句話呀!”早田試探哲朗的反應。他肯定試圖看穿哲朗面對戶倉明雄沉迷的女人,會采取什麽樣的態度。

如果他不在身旁的話,哲朗有一籮筐的問題想要問她。對於命案知道多少?刑警有找上你嗎?如果有找上你的話,你說了什麽,什麽沒說?警方如何看待行蹤不明的酒保?但是現在卻一個問題都不能問。

哲朗誇贊店內的裝潢和音樂的品位,香裏老實地道謝。在這之後,他光挑體育和流行的話題。他很清楚早田一面東張西望,一面豎起耳朵在聽他們的對話。

喝了一個小時左右,哲朗他們從座位上起身。店裏小姐將他們寄放的大衣拿了出來,早田在大門旁穿上大衣。這時,他的右手撞到了一名在吧台喝酒的男客的背。

“啊,抱歉。”早田立刻道歉。

男人只是稍微往後一看,旋即轉了回去。哲朗瞄到了他的臉,他的下巴寬闊,嘴巴和鼻子都很大,只有眼睛小小的,但是眼神銳利。

哲朗和早田在小姐們的目送之下,從大樓前邁開腳步。時間是十點四十分。

“怎麽樣?要再喝一攤嗎?”早田問哲朗。

“不了,就此打住吧。”

“這樣啊。”早田一臉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哲朗在想,有沒有辦法看出這個男人的內心在想什麽呢?但是如果自己主動出招,一個弄不好,很可能會自掘墳墓。

早田突然從一旁伸出手站住。哲朗被擋住去路,也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