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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就那麽一次。我也很擔心她,但是無計可施。我對刑警先生說,至少告訴我命案的詳情,但是刑警先生三緘其口,堅持目前不公開案情。”

“這……的確很令人擔心哪。”

“於是我才會想再找找看內人人在哪裏。警方也說他們會找,但是我不指望警方。”

“所以事到如今,你才打電話給理沙子是嗎?”

“我不太清楚內人的交友圈。於是翻出從前的賀年卡,想起了她經常提起高倉小姐。”

哲朗心想,幸好你有想起來。“日浦還在廣川先生的戶籍下嗎?”

“這一年來,我好幾次考慮要離婚。內人除了信之外,還留下了離婚申請書,而且她已經簽名蓋章了。”

“但你還是……”

“嗯……我到底是怎麽了呢。”廣川搔了搔頭,臉上浮現一抹自嘲的笑。“結果,我還是想等她回來吧。畢竟還有悠裏,我期待她總有一天會回來。”

“你愛日浦嗎?”哲朗一說,廣川身體誇張地向後仰。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愛,或許是吧。不過,如果用愛這個字,她一定不喜歡。”

“這話怎麽說?”

“她從一開始就是那樣。自從結婚之後,她就要我別向他要求夫妻之愛,但相對地,她會善盡妻子的義務。我覺得她這話真怪,但是我想愛情是會日漸滋生的,就應了她。我們是相親結婚的,感覺上我們是因為雙方門當戶對,所以才結合的。”

哲朗聽著廣川說話,心中百感交集。美月八成是下了悲壯的決定,才那麽說的吧。但是這個體貼的丈夫,卻不知道她是為了封閉自己的內心,而將婚姻當作道具。

“她結婚之後怎麽樣呢?”

“哎呀,”廣川笑著搖頭。“美月的態度一直沒變。就像我剛才說的,她真的徹底扮演好妻子和母親的角色。不管我要她做什麽,她總是冷靜以對,事情做得無懈可擊。不但如此,不知道是不是該說她心胸寬大,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半句怨言。內人只對保健方面很注重。她不曾浪費錢買衣服飾品,也不曾和朋友用電話聊天。同事都說我娶到了理想的好太太。”

對家庭主婦而言,這或許是最好的贊美,但是美月聽了大概不會覺得高興吧。

“但是,無論是褒是貶,她不太像女人。”廣川繼續說道。“她不會歇斯底裏,卻像個木頭人。好比說,我想一般女人收到丈夫送的禮物,都會打心底感到高興,但是內人很少露出開心的表情,只會說一句謝謝。她看起來甚至像是感到為難。我原本以為她是不擅表達情感,但是似乎不是那麽回事。當女性親戚告訴她可以免費成為美容沙龍的會員時,她好像反而覺得對方雞婆。總之,她會善盡妻子和母親的職責,卻不希望任何人理會她。”

他的分析是正確的,美月正式懷著這種心情在過婚姻生活。

“但是,你還是需要美月吧?”

“應該是吧。”他側著頭,似乎連自己也不太清楚。“我啊,拿女人沒轍。從小到大都是讀男校,每次一站在女人面前,我就緊張得什麽也做不成。丟臉的是,我到現在也很怕女客戶。只有美月不一樣。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不可思議地不會緊張。這也是我決定和她結婚最重要的理由。總之,她讓我覺得很自在。”

哲朗心想,這還真諷刺。美月這樣的人,對某種男人而言居然是理想的結婚對象。

不知道什麽時候,悠裏在電視機前睡覺了。廣川站起身來,將一件小毛毯蓋在兒子身上。

“你們只有一個小孩嗎?有沒有打算再生一個?”

“沒有。內人似乎不喜歡那方面的事。兒子生下來不久,她就明白地告訴我,不想再生第二個小孩了。所以,呃……”

“她已經不想再有房事了嗎?”

“是啊。”廣川縮起脖子點頭。

“她說,如果我有需求的時候,就去外面找女人。她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

美月的確可能這麽說。

“說句失禮的話,聽你這麽說,感覺你們的夫妻關系當時就已經搖搖欲墜了。”

“你會這麽想也是理所當然的吧。不,說不定實際上就是如此。可是,至少我自認我們的關系良好。應該說是像朋友一樣的夫妻吧,我覺得這種關系很好,讓人非常輕松自在。”接著,他稍微想了一下,然後看著哲朗補上一句:“簡直就像是兩個男人相處的關系。”

原來如此,哲朗點頭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