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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想那麽做,但是你來了。沒辦法那麽做,我很頭痛。而且如果將美月放在這裏,等一下趕來的警察恐怕也會發現她。”

聽到中尾這麽說,哲朗想通了一件事。“報警發現箱型車的人,果然就是你自己。”

“我不是報警,而是打電話到門松鐵工廠。因為就算我像神奈川縣警報警,也不知道消息什麽時候會傳到警視廳的偵查總部。不過,我沒想到才報完案,就遇見了美月。讓她睡著之前還算好,但就在我煩惱接下來該怎麽辦的時候,就從這裏看見了你和高倉。”

哲朗站在中尾身旁,目光望向同樣的方位。眼前的民房與餐廳的屋頂如同階梯並排。哲朗看見停在那一排屋頂前方的車輛。理沙子似乎坐在車上,而那輛發生命案的箱型車也在不遠處。

“所以你才叫我過來嗎?你該不會是要我將日浦帶到別的地方吧?”

“不行嗎?”

“不是不行,但是有條件,你也要一起來。”

中尾聳了聳肩,原本抿緊的嘴角放松下來。“美月說,QB現在還是在發號司令。”

“她是誤以為我自認高高在上吧。”

中尾搖了搖頭。“我說西脅,當時真是快樂啊。為什麽人會變呢?而且是往壞的方向改變。一旦成功就變得傲慢無禮;一旦失敗就變得卑躬屈膝。我從前也不想變成這樣的大人。我不想要汲汲營營與有錢人家千金結婚,致力於不玷汙家族名譽的人生,可是現實中我卻選擇了這條路。我基於這種自我厭惡,燃起了和嵯峨他們一同面對性別問題的熱情。可是這或許是一種自我滿足,逃避現實罷了。我好懷念一心想著打倒眼前敵人的時代。”

“如果你要這麽說的話,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是嗎?”中尾看著哲朗點點頭。“或許是吧。”

哲朗忽然想起了早田,說不定只有那個男人沒變。他現在還是一心只想著打到眼前的敵人,即使對方是從前的摯友,他也毫不留情。

“中尾,去自首吧。”哲朗說,“如果警方知道報警發現箱型車的是犯罪者本人,就會承認你是自首的。”

中尾霎時睜大眼睛,但旋即恢復成安詳的表情。

“就眼前的局面看來,我大概不得不那麽做了吧。除非你不肯默默地帶美月走。”

“我不會讓你死。我不但不會讓你現在死在這裏,也不會讓你死在醫院。你自首之後,首先去醫院徹底檢查。警方應該也會答應讓你這麽做吧。”

中尾別開視線,很冷似地攏起大衣前襟。

“我會自首,但是我不想將美月卷進這起事件中。我希望她能夠置身事外。”

“該怎麽做才好呢?”

“我等一下會去箱型車那裏。這麽一來,躲起來監視的警察大概會叫住我吧。我會當場承認自己是殺害戶倉的兇手。”

“然後呢?”

“你趁警察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時,帶美月逃離這裏。這是我們的拿手好戲吧?”

“假動作嗎?”

“沒錯。”

哲朗假裝將球傳給跑衛中尾,趁敵方的防守陣營被他耍得團團轉時,投出長傳。如果是比賽中,就會輕松愉快地成功。

“可是美月短時間內似乎不會醒來。如果我背著昏迷不醒的她,警方一定會盯上我。”

“我們先將她擡到石階下面。在那之前,你能先聯絡高倉,請她把車開到這下面嗎?”

“有路能夠通到這下面嗎?”

“放心,有一條只有當地人才知道的捷徑。”

哲朗拿出行動電話打給理沙子,簡單地告訴她狀況之後,直接將手機交給中尾,由他詳細地指示理沙子路線。

“好,擡起美月吧。”中尾邊將行動電話還給哲朗邊說。

哲朗背起美月,中尾從背後撐住她,緩緩地步下石階。美月很輕。哲朗心想,這果然是女人的身體。

在石階下等了一會兒,理沙子就開著車過來了。

“總覺得可疑人增加了,他們是刑警嗎?”她說道。

“大概是吧。”哲朗答道。

“可是巡邏車好像還沒有來。”

“又不是兩小時的推理劇,警方不會特地讓嫌犯起戒心吧。”

哲朗將美月移入車子的後座。她半睜開眼睛,但是馬上又閉上了。

“美月就交給你們了。”中尾說道。

“交給我們吧。”哲朗堅定地說。

中尾點了點頭,看著理沙子。“我也給高倉添了麻煩。我無意騙你,請你不要介意。”

“那種事情你就別放在心上了,倒是你要盡早去看醫生。”理沙子的聲音微微發抖,語帶梗咽。

“西脅也對我說了同樣的話。我雖然不抱期待,但是被逮捕之後,我會馬上試著告訴負責的刑警。告訴他,如果你不想讓嫌疑犯翹辮子的話,就帶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