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層秘密 幻骨(第3/15頁)

心中忽然莫名的不安起來,卻又有些羞澀,甚至還有些期待。

臉有些發熱,我匆忙低下頭去,在記者和病人間穿插而過。

“你對今天的手術怎麽看?”

回到骨科辦公室,莊秦問。我有些茫然,神思還停留在剛才的恍惚中。莊大夫沒有繼續問,而是不安的用手指敲擊著桌面。他只有在遇到棘手的問題時才會這樣,難道今天的手術不順利嗎?我清醒過來,仔細回憶手術的每一個步驟,似乎並沒什麽不妥。

“我看愈合的機率很大。”

莊大夫搖搖頭,目光直視過來,讓我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還記得我給你講的鬼故事嗎?那是真的,賈銘就是那個死囚的兒子!我感覺到了,他,又回來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

七號床賈銘由莊大夫負責,我做為骨科實習生也總出現在病房。

賈銘是孤兒,確切的說是一個殺人犯的兒子,他母親在生他時難產死了。賈銘跟父親住到六歲,受過不少虐待。後來他父親奸殺了三名賣淫女,被警方通緝,他也就跟著父親四處躲藏。這期間賈銘的父親更加殘暴的虐待他,甚至在逃亡路上,又在公園強奸殺害兩對談戀愛的青年人,還有十幾個賣淫女。

直到有一天,賈銘惡貫滿盈的父親被警方圍困在一棟危房裏,手持砍刀拒捕,最後踹倒墻壁將自己和賈銘壓在下邊。賈銘奇跡生還,他的父親則被落下的房梁砸斷了雙腿,並受了很重的內傷。送到醫院截肢,但手術結束時就死了。

他死前曾經清醒過一段時間,什麽也不說,只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冷笑著說:我會回來的。說完後就死了。因為那句話,當時在場的醫護人員,有一大半都離開了醫院。

賈銘是在孤兒院長大的,由於長期受到虐待使他的人格有些異變,內向自閉,總受別的孩子欺負,也從不和人說,只默默承受。甚至在大學畢業後進入社會,這種情況也沒有改變絲毫。

我有些同情這個可憐的人。

“今天感覺怎麽樣?還痛嗎?”

我跟著莊大夫走到七號床前,賈銘正圓睜著雙眼失神的望著天花板,像是在回憶什麽事情,嘴角突然浮過一絲邪惡的笑容。他聽到莊秦的聲音後瞳孔猛然收縮,神情變回畏縮的模樣,仿佛那個手術中神情兇殘的賈銘從不存在過。

就像占據他肉體的幽靈縮了回去。

“還是疼的利害。”

“恩,讓我看看,你試著動一下手指。”

賈銘咬虎努力活動手指,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但他的手指卻根本沒有動。

“放松,想像一下,這只手就像從前一樣,是好的,再試試。”

我在一旁安慰賈銘,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重新試著活動手指,這一回纏繞著紗布的手指微微的抖動了一下。我剛要說情況還不錯時,卻發現莊大夫眉頭緊皺,似乎有什麽事困擾著他。

賈銘滿臉喜悅,他擡頭期待的望著莊大夫。

“大夫,我的手還能治好吧?”

“嗯,只要你配合治療就一定行。”

“大夫,我聽說我父親也在這所醫院治療過,您知不知道當時都是哪些醫生……”

“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事。”

莊秦粗暴打斷賈銘的提問,神色慌張走開了。

我巡房完回到辦公室,看到莊秦叼著支香煙,煙霧繚繞中出神的盯著賈銘的病歷。

“莊大夫……”

莊秦打了個冷戰,擡頭發現是我,勉強擠出一絲笑。

“小張啊,和你說多少回了,不要叫我莊大夫,聽著真別扭,我是真的大夫,不是裝的。”

“呵呵,那我以後叫你什麽啊?”

“嗯,叫莊哥哥就可以嘛!”

“哈哈,哪有你這麽老的哥哥,幹脆,我叫你莊叔叔得了。”

“莊叔叔?還不如怪叔叔好聽些……”

莊秦小聲的嘀咕,但聲音又剛好能讓我聽到,引得我大笑不止。笑過後臉頰一片飛紅,這個莊秦,真會占女人便宜。

“好了,咳詠咳,開始談工作。剛才我叫賈銘試著活動手指,其實是想看看手術是不是真的失敗了,因為今天早上拍的片子顯示,他的手筋已經壞死,肌肉組織也沒有愈合的跡象。我和專家組會診得出的結論是,必需截肢,不然他的前臂可能也保不住。”

“啊?怎麽會?剛才他的手不是動了嗎?”

“嗯,是啊,這就是讓我困惑不解地方。對了,你在他身邊難道沒有聞到一股腐肉味嗎?”

我回憶了一下,在接近七號病床時還真聞到過一股臭味,當時沒多想,以為是哪個病人在病房裏大便過。

“他手上的傷口愈合的不錯啊,好像沒有腐爛哪?”

“嗯,是啊,如果不是他,那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