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瓣水仙花 快閃(第6/11頁)

4、3、電梯操縱面板上的數字停留在3上,很長時間都沒再跳動,但是我們仍舊可以感覺電梯是在迅速地下降。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電梯面板上的數字顯示也會出錯。

不管它錯不錯,能下去就行了。

下降!下降!下降……

“怎麽還沒到一樓?”拉拉說完這句話渾身一哆嗦。

不可能從4樓降到1樓需要這麽長的時間!汗透的衣衫貼著我的身體遊移,仿佛被這恐懼的氛圍賦予了靈魂。難道是因為恐懼,讓我們覺得時間特別難熬。

輕微的振動和身體的些許漂浮證明電梯仍舊在下降,我擡腕看著手表,5秒,10秒,15秒……1分鐘,電梯還在下降。

1分鐘,2分鐘,5分鐘……15分鐘,電梯還在下降……

不可能,平常電梯從23樓下到1樓的時間只需要40秒,怎麽可能從4樓到1樓需要用這麽長的時間。

如果電梯一直在下降,此刻我們已經降到哪裏了?難道這座大樓還有幾十層秘密的地下室?窒息的詭異讓我們一時間都發不出聲音來。

10分鐘,20分鐘……電梯依然在下降,這架電梯,莫非要將我們帶向幽冥地獄不成?

“你猜對了,就是帶你走向死亡。”拉拉在我背後發出冰冷的聲音。這聲音讓我的心如玻璃一般碎裂,我緊張地轉過頭,就看到拉拉對著電梯的一壁在梳理著頭發。一把鮮紅色的梳子,梳理著黑瀑似的長發。

拉拉的頭發,幾時變得這麽長了?

拉拉在這裏梳頭幹什麽?

我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拉拉,你……”

拉拉轉過腦袋,一雙眼翻得只剩眼白,眼眶裏滲出鮮血,一步一步逼近我,話語裏含著咒怨:“胡子,你的心好狠,先是拋棄我,現在又殺了我……”

“你,你說什麽?”我一步步後退,靠在電梯門上。

拉拉向我伸出雙手,手指甲在電梯燈光得照耀下閃著冷冽的寒光,她的言語沒有一絲生氣:“你殺了我……我……我……”

“我沒有!我沒有!”

拉拉的手掐上了我的脖子,疼痛和恐懼一下子在我每個毛孔中爆發開來。

“啊!”我一下在椅子上坐直身子,汗水在面前的辦公桌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趴伏痕跡,天啊,原來一切是場夢。

時間是中午,吃過午飯趴在辦公桌上眯盹一會兒,竟做了一個這麽奇怪的夢。我偷偷朝斜對過的拉拉看了一眼,拉拉正嬉皮笑臉地看著電腦,估計又是在MSN上跟誰打情罵俏。

我終於想了起來,幾天之前,我確實是收到過一封關於“快閃”的奇怪郵件。這郵件拉拉也看到了,並開玩笑地說要陪我去參加那個“快閃”活動。今天確實是星期四,看來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

也不能算是夜有所夢,應該說是白日發夢才對。

我到洗手間洗了個臉,赫然發現自己脖子上有幾點紅印,看痕跡像極了被指甲用力掐出來的,我嚇了一跳,不會這麽邪門吧?

也許是睡夢裏被掐,現實裏根據夢境模擬,自己掐了自己。真是夠倒黴的,說出去非得讓人笑掉大牙不可。我把襯衫領子往上扣了一顆,勉強遮住脖子裏的痕跡。

“胡子,晚上記得有快閃啊,我蠟燭都帶來了。”拉拉在MSN上發了條消息提醒我。

我回了個笑臉,誰怕誰啊?不過一個小活動,雖說四樓有點怪異傳聞,難道還能比我剛才的夢境恐怖!

“胡子,你想過沒有,咱們這棟樓好歹是有保安的,能讓他們說閃就閃?”拉拉的消息又發了過來,這問題到是和我夢境裏想的一樣。

“誰知道,也許組織者和保安是熟人。”

我起身去復印一份文稿,打印機離拉拉不遠,我把文稿壓進去,按下復印鍵,小聲對拉拉說:“拉拉,老實說,你恨不恨我?”

“恨你什麽?”拉拉繼續對著電腦笑嘻嘻,連頭也沒朝我這邊轉,“為什麽這麽問?”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說起來,我和拉拉分開,並非完全是我珍惜現在的家庭、不願和妻子離婚的原因引起的,拉拉背著我還和別的網友打得火熱是另外一個讓我不爽的地方。

拉拉曾說我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可以背著妻子在外面和她偷情,我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就不能找別的男人。對於這一點,我甚至懶得解釋,任何一個男人總是希望自己是狂蜂浪蝶,情人都是貞潔淑女。

我說:“沒什麽,隨便問問。”

“神經。”

看來,經過幾個月的沖刷,拉拉已經不再執著於對我的愛恨情仇,當初說得繼續做普通朋友的願望,圓滿達成。

打印機裏吐出復印件,我抓起來,正欲翻開取原件的時候我愣住了。

復印件上並不是我需要的文稿,而是一張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