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4/6頁)

“非常有啟發,”吉勒特說。

會議結束,成員們各自準備離去。艾博同五角大樓的上校站在一起,後者正在收拾美杜莎資料,拿起那幾張傷亡名單準備插進文件夾。

“我可以看一下嗎?”艾博問,“四十人委員會沒有這資料。”

“那是我們的指示。”軍官回答,把打字的幾頁資料遞給了這個比他年長的人,“我想這資料是從你們那裏來的。只有三份。這裏一份,情報局一份,還有安全委員會一份。”

“是從我這兒來的。”沉默的“和尚”溫和地笑著說,“在我那裏文官太多了。”

上校轉過身去回答田納西州議員所提出的問題。艾博沒有去聽,只顧很快地一行行看那些名字。他感到驚恐。一些名字給劃掉了,說明了原因。說明原因是他們不能允許的做法,歷來如此。它在哪裏?他是房間裏唯一知道那個名字的人。翻到最後一頁時,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怦怦地跳,名字就在這裏。

伯恩·賈森·C——最後知曉的駐地:三關。天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麽?

勒內·貝熱隆把聽筒摔在桌上的電話機上,他的聲調比他的舉止略微克制一些:“我們已經查過了她常去的第一家咖啡館,每一家餐館和小夜總會!”

“巴黎沒有一家旅館有他登記的名字。”坐在一塊畫板旁的灰發電話接線員說,“已經過了兩個小時。她可能死了。即使沒有死,她也許寧願死了更好。”

“她也只能對他講那麽多,”貝熱隆深思地說,“比我們要少。她對老頭子一無所知。”

“她知道的夠多了,她跟蒙索公園通過電話。”

“她只管傳遞消息,而且不知道給什麽人。”

“她知道為什麽。”

“該隱也知道,我敢向你擔保,因此他可能跟蒙索公園鑄成大錯。”設計師傾身向前,雙手握在一起,有力的前臂肌肉繃得緊緊的,雙目望著灰發人,“把你記得的一切再對我說一遍。為什麽你如此確信他就是伯恩?”

“我這不知道。我說的是他就是該隱。如果你對他的手法描寫準確,那麽他就是那個人。”

“伯恩就是該隱,我們是從美杜莎記錄中找到他的,這就是雇傭你的原因。”

“那麽他就是伯恩,可他用的不是這名字。當然,在美杜莎裏面有許多人不準用他們的真名實姓。對於他們,假身份保險,他們有犯罪記錄。他是他們之中的一個。”

“為什麽是他,別人也有失蹤的。你也失蹤了。”

“我可以說,因為他到了聖奧諾雷大街。光憑這一點就夠了。可是還有很多原因。我觀察過他的行動。我曾給派去參加由他指揮的一次行動,對我來說,那是一次沒法忘記的經歷,對他也一樣。那人可能是——一定是你的該隱。”

“告訴我。”

“我們夜間在一個叫三關的地區跳傘,目的是把被越共監禁的一個叫韋布的美國人救出來。我們事先不知道,死亡的可能性極大,甚至從西貢出發的飛行都是可怕的,一千英尺高空,八級大風,整架飛機顫動得象要散架,可他還是命令我們跳傘。”

“你跳了?”

“他拿手槍對準我們的頭,對準我們每一個走到機艙門口的人。我們有可能在暴風雨中幸存,可是頭上吃上一顆子彈,決不可能活命。”

“那時候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十人。”

“你們可以把他幹掉嘛。”

“你不了解他。”

“說下去,”貝熱隆說,精神集中,坐在寫字桌前一動不動。

“我們中間八個人在地面集合,還有兩個我們估計在跳傘中死了。使人大為驚異的是我竟然沒死。我年紀最大,也算不上身體好,可是我熟悉那裏的地形,這是派我去的原因。”那灰發人稍停了一下,在回憶中搖搖頭,“不到一小時我們發覺那是個陷阱。我們象蜥蜴一樣在熱帶叢林中逃奔。在夜間他總是單獨一人在迫擊炮和手榴彈爆炸聲中出去,去殺人。總是在黎明前回來,強迫我們一步步逼近基地營。我認為那簡直是自殺。”

“你們為什麽這樣做?他必須給你們個理由。你們也是美杜莎成員,又不是士兵。”

“他說那是唯一活著出去的途徑。這個說法合乎邏輯。我們當時距離部隊很遠,需要從基地營找到給養——如果我們能夠占領它的話。他說我們必須占領它。我們別無選擇。誰要跑,他就讓誰的腦袋吃子彈——這個我們知道。在第三天晚上,我們占領了營地,找到了名叫韋布的人,差不多快死了,可還有口氣。我們還找到了兩名失蹤隊員,他們活得相當不錯,看到我們目瞪口呆。一個白人和一個越南人,他們是被越共收買的,用來誘捕我們——誘捕他,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