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4/5頁)

“你在幹什麽?”吉勒特大聲驚叫,“你在說什麽!”

“你叫人討厭,艾爾弗雷德。但是你一向是絕好的工作人員,可惜你不知道該跟什麽人合作。象你這樣的人永遠也學不會。”

“你!……”吉勒特身體離開座位站起來,面孔抽搐起來。

歐洲人開了一槍。悶郁的槍聲在轎車優雅的內部短暫地回蕩。吉勒特倒在底板上,靠著車門,貓頭鷹似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了。

“我想你不會為他哀悼。”歐洲人說。

“不會。”“和尚”說。

“那人是伯恩,你知道,該隱變節了,他垮了。長時間的沉默已經過去。美杜莎頭上的那條蛇決定自己出來施展一番。也許他給人收買了,那也是可能的,是不是?卡洛斯收買很多人,比如說現在在你腳下的這個。”

“你不會從我口中了解到什麽東西,不必麻煩了。”

“根本沒有什麽要了解的。我們一切都知道。德爾塔、查理……該隱。但是這些名字已不再重要,實際上從來也不重要。現在剩下的是最後的孤立——把作出這些決定的‘和尚’除掉,你的伯恩已經進了陷阱,他完了。”

“做決定的還有其他人,他會去找他們。”

“如果他去找,他們一見面就會把他打死,沒有比變節的人更令人厭惡了。可是說某人為了變節,必須要有個無可辯駁的證據證明他原先是你的人。卡洛斯有個證據,他過去是你的人,他的出身來歷正象美杜莎档案的內容一樣秘密。”

老人皺起眉頭,他害怕了,不是為了性命,而是為了某種更加不能拋棄的東西:“你神志有些不清吧!”他說,“沒任何證據。”

“有一個漏洞,你的漏洞。卡洛斯考慮非常周到,他的觸角可以伸進各種隱蔽的深處。你需要從美杜莎出來的人,一個曾經在那裏而又失了蹤的人。你挑選了一個名叫伯恩的人,因為他失蹤時的情況人們已經淡忘,已經在現有的記錄中消失。或者說你這樣認為。但是你沒有考慮到河內滲透到美杜莎內部的戰地人員,因為總的記錄還在。1968年3月25日,賈森·伯恩在三關森林中被美國的一個情報人員處決了。”

“和尚”向前撲過去。只不過是最後的一個姿態,最後的一次對抗而已——歐洲人開了槍。

棕石樓房的門開了,樓梯下面的司機在陰影中微笑。白宮助理由住在紋石的他們稱為快艇手的老人陪伴著走出來。兇手知道第一道報警器已經關閉,三秒鐘的時限開始了。

“多謝光臨,”快艇手說,一面握著手。

“非常感謝,先生。”

這些就是兩人所說的最後的話。司機在墻磚欄杆上瞄準,勾了兩下扳機。在無數來自城市的聲音中,這壓抑的槍聲不易察覺。快艇手向裏面倒下,白宮助理揪住胸膛上部,倒退著向門框裏倒去。司機從磚欄杆旁轉身出來,跑上石階,抓住史蒂文斯正在倒下去的軀體,用公牛般的氣力舉起這個白宮人員,把他扔進門內快艇手的後面,然後他跨進沉重的鋼板門。他知道該尋找什麽,他找到了嵌在門的上方裝飾線條中漆著同門框一樣顏色的粗電線。他半掩著門,朝電線開了一槍。隨著這一下射擊,線上冒起了靜電和電火花,保安攝像機燒壞了,各處的監視屏現在都已漆黑一片。

他開門去打信號,沒有必要。歐洲人正迅速地走過寂靜的馬路,不到幾秒鐘他已登上石階到了裏面,掃視門廳周圍和過道——門在過道的盡頭處。兩個人一起擡起門廳地板上的地毯。歐洲人把門關到門框邊,讓鋼門夾住地毯,留下兩英寸的空隙。保安栓還在原位,不可能再出現後備警報。

他們不聲不響地站在那裏,兩人知道要發現他們的話,馬上就會發現,因為樓上已傳來開門聲,接著是輕逸的下樓梯的腳步聲和一種有教養的婦女的談話聲。

“親愛的!我剛發現那倒黴的攝像機暗了。你來檢查一下,行嗎?”語聲停了一會兒,又響了,“我又考慮了一下,為什麽不去告訴戴維?”又停了一會兒,時間長短跟前邊一樣,“不要去麻煩耶穌會教士了,親愛的。去告訴戴維!”

兩下腳步聲,一陣衣服沙沙聲。歐洲人望著樓梯,一盞燈熄滅了,戴維,耶穌會教士……“和尚”!

“捉住她!”他朝司機大聲吼叫,猛一轉身,把槍對準走廊盡頭的房門。

司機迅速跑上樓梯。一聲槍響,它發自一支有力的火器——未帶消聲器的。歐洲人擡頭一看,司機捂著肩膀,上衣透出鮮血,一手舉槍向樓梯上面連連射擊。

走廊盡頭處的門呼地開了,少校震驚地站在那裏,一個卷宗夾在他手裏。歐洲人連開兩槍,戈登·韋布向後仰去,喉部中了彈,卷宗裏的紙張飛到了後面。穿雨衣的人趕忙跑上樓梯到司機旁邊,上面伏在欄杆上的是個灰發婦女,已經死了,鮮血從她頭部和頸部流個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