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5(第2/7頁)

“是。”林卓斯邊說,一邊注意不頂撞情緒極差的局長。他幾乎沒看筆記就繼續報告下去,因為他把細節記得一清二楚。“最後一次有人看見韋——伯恩,是在謀殺案前約一小時。目擊者說看見他急忙趕去開車。我們推測他直接開去亞歷山大·康克林的家,而且謀殺發生前後,他就在屋子裏。在視聽室的一個杯子上有他的指紋。”

“槍呢?”局長問,“現場找到的就是兇槍嗎?”

林卓斯點頭。“經由彈道確認,是兇槍沒錯。”

“而你確定那把槍是伯恩的嗎,馬丁?”

林卓斯拿出一張影印資料,從桌上推到局長面前。“執照上登記著大衛·韋伯的名字。我們這位大衛·韋伯。”

“王八蛋!”局長氣得手發抖,“兇槍上有這混賬的指紋嗎?”

“上面擦得很幹凈,”林卓斯邊說邊遞出另一張資料,“完全沒有指紋。”

“這是專業手法。”局長說,表情突然顯得很疲倦。失去一位老友可不好受。

“是的,沒錯。”

“伯恩呢?”局長咆哮著說。似乎連說出這名字都讓他覺得很痛苦。

“今天早上我們收到一則密報,說伯恩躲在維吉尼亞州的一間旅館,就在一道警戒區的路障附近,”林卓斯說,“整個區域馬上被封鎖,而且一支攻擊小組也進了旅館,可是什麽也沒找到。伯恩很可能已逃出封鎖線,消失不見了。”

“該死!”局長的臉氣得通紅。

林卓斯的助理安靜地走進會議室,遞給他一張紙。他看了一下,然後擡起頭。“稍早,我派了一支小組去韋伯家,以防他出現或與他太太接觸。可是伯恩家已經鎖上,空無一人,他太太跟小孩也不見蹤影。後來我們查到,他太太去了學校,沒說原因就把孩子帶走了。”

“這就是了!”局長氣得似乎快中風了,“他每次都快我們一步,是因為他早就計劃好這樁謀殺!”在趕到中情局總部的路上,他讓情緒控制了自己。在簡報時他充滿了憤怒,一來是因為康克林的死,二來是因為艾隆佐·歐蒂茲的態度。現在,看到這些證據,他只想趕快將兇手定罪。

“顯然,傑森·伯恩已經失控了。”局長站著說話,情緒很激動,“亞歷山大·康克林是個令人信賴的老友。不知有多少次,他為局裏與國家冒著失去名譽——還有生命的風險。他是個真正的愛國者,讓大家都感到驕傲。”

林卓斯暗想,不知道又有多少次,局長怒氣沖沖大罵康克林行事莽撞,任務草率,而且又愛搞神秘。他心想,稱頌死者是很好沒錯,但不管是過去或現在的密探,都可能造成危害,只要你忽略這點,那就跟笨蛋沒兩樣。當然,傑森·伯恩也算是危險人物。他是個潛伏密探,而且還是最可怕的那種——連他自己都不能完全自制。過去,他也曾在某些特殊狀況中非自願地展開行動。林卓斯對伯恩的了解很少,但他下定決心要處理好這件事。

“如果亞歷山大·康克林有弱點或盲點,那就是傑森·伯恩,”局長繼續說,“在遇到現任妻子之前的好幾年,他就失去了所有家人——他的泰國妻子,以及兩個小孩——他們全都死在金邊的一次攻擊中。他既痛苦又懊悔,幾乎快要發瘋,後來是亞歷山大在西貢街頭發現他,並加以訓練。但幾年後,即使亞歷山大找了莫瑞·潘諾夫幫忙,他還是無法完全受到控制——盡管潘諾夫醫生的報告中的結果十分樂觀。不知怎麽的,他似乎也受到了傑森·伯恩的影響。”

“我一次又一次警告亞歷山大,甚至還求他同意讓我們的精神病醫師評估一下伯恩,可是都被他拒絕了。亞歷山大是個頑固的人,希望他能安息;他竟然一直相信伯恩。”

局長的臉上都是汗水,眼睛瞪得老大,看著房間裏的人。“他們這麽相信他,結果呢?兩個人都像狗一樣地被射殺了。事實擺在眼前,伯恩根本無法控制,就像條致命的毒蛇。”局長的手重重捶在會議桌上,“我不會讓犯下這起冷血兇案的人逍遙法外。我要發動國際級的制裁,對伯恩下格殺令。”

伯恩顫抖著,因為車內似乎愈來愈冷。他擡起頭,用手電筒照著出風口。他走回中央走道,爬上右手邊的箱子,一直爬到頂端,然後拿出彈簧刀,用刀背轉開出風口護柵的螺絲。他希望裏面的空間夠大,能讓他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