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29(第3/4頁)

“是這樣啊,”金說道,“什麽風把你吹到我們這個可怕的地方來了?”

“呃,其實和莎拉雅有關。”

金立刻警覺起來。“她出什麽事了嗎?”

“我也搞不清啊。你最近有沒有她的消息?”

金搖了搖頭。“沒有,不過這不奇怪,她常常好久都不和我聯系。”她沉思半晌又說道:“也許這事沒啥關系,但我記得一兩個星期前有位警探好像對她挺關注。他就是在實驗室認識莎拉雅的。那位警探想跟著莎拉雅一起調查某個情況,但被她拒絕了。不過我有種感覺,他對莎拉雅的興趣可不完全是因為工作。”

“具體的日期你還記得嗎?還有那個警探的名字?”

金把日期告訴了安妮。“至於他的名字,當時我確實是記在什麽地方了。”她翻了翻堆在台面上的幾摞档案。“啊,在這兒呢,”她說著抽出了一張撕下來的紙條,“威廉·奧弗頓警探。”

這世界可真小啊,安妮走出火災調查小組實驗室的時候心想,簡直是無巧不成書。曾經跟蹤她的那個警察竟然也跟蹤過莎拉雅。當然,那家夥現在已經死了,不過他也許還能告訴安妮該到哪兒去找莎拉雅。

安妮拿出手機,迅速查到了威廉·奧弗頓所在的分局、分局的地址,以及奧弗頓的上司的名字。她隨即趕到分局亮出了自己的證件,對值班的警員說她有很緊急的事要找莫雷爾隊長。不出安妮所料,值班警員開始找理由推搪,於是她就搬出了老頭子的大名。這一下對方拿起了電話機。五分鐘之後,一名身穿制服的年輕警察陪著她走進了莫雷爾隊長占據樓層一角的辦公室。

莫雷爾揮揮手示意制服警察離開,請安妮坐下,隨即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赫爾德女士,我能幫些什麽忙?”他是個頭發稀疏的小個子,留著又短又粗的八字胡,那雙眼睛顯然已經對死亡司空見慣。“值班警員說你的事很緊急。”

安妮直奔主題。“中情局正在調查奧弗頓警探失蹤的事。”

“比爾·奧弗頓?我手下的比爾·奧弗頓?”莫雷爾隊長看起來很不解。“中情局為什麽——”

“此事涉及國家安全,”安妮說著拋出了這個含義籠統卻屢試不爽的詞,現如今任何人對此都無法回絕,“我需要查看過去一個月以來奧弗頓的所有辦案記錄,還有他的個人物品。”

“當然可以,沒問題,”莫雷爾說著站起身,“他的失蹤案仍在調查之中,所以全部資料都還放在局裏。”

“隊長,調查一旦取得任何進展我們都會直接與你聯系。”安妮這麽說是為了讓莫雷爾放心。

“非常感謝,”他打開門朝外面吼道,“裏奇!”剛才的那個制服警察應聲跑了過來。“裏奇,你帶赫爾德女士去看看奧弗頓的個人物品。”

“是,隊長,”裏奇說著轉向了安妮,“請跟我來,女士。”

女士。上帝啊,這個稱呼讓她覺得自己都老了。

他領著安妮朝走廊的另一頭走去,從金屬樓梯下到了地下室的一個房間。一道頂天立地的鐵柵欄護住了這個房間,柵欄上有扇鎖著的門。裏奇掏出鑰匙打開了門,然後帶著安妮走進房間內的通道之中,通道兩旁是一排排實用的金屬擱架。擱架上堆滿了按字母順序擺放的紙箱,都貼著用打字機打出的標簽。

裏奇從架上抽出兩只箱子,把它們擱到靠在房間後墻邊的一張桌子上。“這是和工作有關的資料,”他說著指了指左側的那只紙箱,“另一只箱子裏是他的個人物品。”

他眼巴巴地望著安妮,就像一只期待主人表揚的小狗。“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這樣就行了,裏奇警官,”安妮微笑著說道,“後面的事我自己來處理。”

“好的。呃,那我就不打擾您了。如果您有什麽需要,我就在隔壁的房間裏。”

等到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安妮打開了左邊的紙箱,取出裏面所有的東西整整齊齊地排在桌上。含有奧弗頓辦案記錄的档案被她單獨放到了一旁。確信桌上的其他東西對自己並沒有任何價值之後,她就把注意力轉向了辦案記錄。安妮仔仔細細、有條不紊地逐一查看著記錄,尤其留心奧弗頓在金·洛維特告訴她的那個日期及其之後記錄下的內容。她什麽都沒發現。

“媽的!”她低聲罵了一句,接著又打開了右邊那只裝著奧弗頓個人物品的紙箱。箱子裏的東西比她預想的還要寒酸:一把便宜的梳子,上面還纏著幾根頭發;兩盒TUMS抗胃酸鈣片,其中一包已經拆開;一件藍色的西服襯衣,臟乎乎的前襟上沾著的東西好像是意式番茄沙司;一條難看透頂的紅藍條滌綸領帶;一張照片,照片上咧嘴傻笑的小夥子身穿全套橄欖球運動服,估計是奧弗頓的兒子;一盒雀巢葡萄幹牛奶巧克力,還有一盒巧克力糖,都沒拆包。就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