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道高一丈(1)

案發二十天後,單元樓內六戶居民中,有三戶人家的嫌疑徹底排除,房屋也已經解禁,物歸原主。只有六樓的南飛、四樓的徐匯先和三樓的李暉堂,仍在警方的視線之中。

冷惠的父母冷遠山和於霞獲悉女兒的不幸遭遇後,幾次來到警隊申訴,認為李暉堂就是殺死冷惠的兇手。於霞的反應尤其強烈,她對李觀瀾說:“冷惠有兩次去外地見網友,李暉堂就對她懷恨在心,兩人在家裏三天兩頭地打鬧,有兩次還動了手,李暉堂早就想殺害冷惠了。”

李觀瀾說:“你這樣說,有證據嗎?”

於霞說:“還要什麽證據,這不都是明擺著,你們把姓李那小子抓來,一審不就知道了。”

李觀瀾說:“我們已經審過不止一次了,李暉堂不承認,暫時又找不到過硬的證據。”

於霞激動得滿臉通紅地說:“他不承認就打到他承認,難道讓殺人犯逍遙法外?”

李觀瀾說:“屈打成招是不行的,這樣得到的口供也不真實,我現在雖然不能向你們保證什麽,但是我們會全力以赴,我能理解你們的痛苦和迫切心情,也請你們相信我們的辦案能力。”

冷遠山畢竟要沉著冷靜一些,見李觀瀾表現出非常誠懇的態度,覺得不能再咄咄逼人,就拽了拽於霞的袖子,說:“警察同志們一定會為咱們女兒昭雪冤屈的,我們也要理解他們的難處。”

李觀瀾說:“謝謝老人家的理解。冷惠和你們最後一次見面時,有沒有說過什麽值得引起注意的話?”

冷遠山說:“說實話,我們對冷惠的做法也很反感,每次見到她都罵她,後來她也躲著我們不見面。我們最後一次見這孩子時,她就是一直哭,說沒法和李暉堂過下去了。我們感覺挺對不起李暉堂的,就說人家要是容不下咱們,離就離吧,畢竟人家沒有錯,是咱們對不起他。”

李觀瀾說:“既然這樣,咱們的談話就到此為止,我們也期待水落石出的一天,心情和你們一樣迫切。”

這時,馮欣然終於和徐匯先的前女友黃小麗溝通好,取得她的同意,願意在H省Q市與警隊的偵察員會面,接受警方的訊問。

李觀瀾和馮欣然連夜飛往Q市。

黃小麗時年二十七歲,精瘦,臉色發黃,整個人看上去沒精神,說話聲音卻很響亮,甚至聒噪,聽上去讓人感覺不舒服。

三人約在一家咖啡廳裏見面。座位在店面的一角,燈光柔和,背景音樂也很優美,是個談話的好所在。

馮欣然問黃小麗說:“你和徐匯先是什麽時候分手的?”

黃小麗說:“是去年春天的時候。他這個人挺花心的,年紀也不小了,還是不想結婚,我感覺他除我之外還有別的女人,但是總沒有證據,也沒法下定決心和他分手。去年四月中旬,我在晚上到他家去,當天是明知道他在家的,可是在門外敲了差不多十分鐘,他就是不來開門。我想他房裏那時一定有個女人,所以他不敢開門,開始想和他置口氣,非要捉奸在床不可。”

黃小麗的金屬聲音異常高亢又語速飛快,在安靜的咖啡廳裏有些刺耳。

不過兩名警員也顧不上這些,李觀瀾接話問她:“你怎麽知道徐匯先當時一定會在家裏?”

黃小麗白他一眼說:“談戀愛的人總會有些約定吧?何況我們的年紀都不小了,需要詳細解釋這個原因嗎?”

“不用不用,後來你敲開門了嗎?”李觀瀾忙說。

黃小麗嘆了口氣:“敲了半天門,我的心也就涼了,自己想,這又是何必呢?這個男人也不值得我對他怎麽樣,他愛搞女人就讓他去搞吧,別說我們還沒結婚,就是結了婚,難道還能限制住他?”

李觀瀾問:“那以後你們就再沒見過嗎?”

黃小麗說:“又見過一次,我總是覺得和他相處了兩年,就這麽分手有些不甘心,兩天後又去找過他一次,那次倒是很容易就敲開了門。”

馮欣然說:“徐匯先有沒有解釋他前一天晚上為什麽不開門?”

黃小麗撇撇嘴:“像他那種在情場裏打滾的男人,我不提這件事,他當然不會主動解釋,就是等我先提,他再偽裝驚訝,編造謊言。這種伎倆在以前對我還有用,和他相處久了,也就看穿了他的面目。我偏不提這件事,免得看他的嘴臉惡心。”

“那你們見面後什麽都沒說?”馮欣然問。

黃小麗說:“說啊,怎麽不說,就是閑扯,不鹹不淡的。後來我在他房間的床頭櫃裏發現了一瓶洗液,那是以前他給我買過的,女人生理期時如果不小心在內褲上沾到血,用這種洗液一洗就幹凈,特別管用。我見那瓶洗液只剩下一點了,那一定是給別的女人用過了,當時惡心得差點吐出來,沒說話就走了。那以後再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