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南洋怨杯》第19章 死路一條

所有的謎底,只能寄托於黃厝本身,今晚等大家睡了後,木清香就去附近看看有沒有黃厝遺址之類的東西。我被悶了幾天,整個人都快發黴了,一聽到有刺激的事情幹,馬上踴躍地報名。

木清香木清香將藍圖收好,然後說:“你現在就休息吧,這事先別對任何人說,知道了嗎?”

“你放心好了。”我保證道,不過隨即又擔心地問,“我的針盒被人偷走了,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幹的,萬一這幾天這個人用毒針害人怎麽辦?你也看見了,那晚我們差點被毒針射到了。我們拿著盾牌去擋,也不一定能擋得住。”

我以為木清香會因此愁眉不展,沒想到她很輕松地說:“這件事你不需要擔心,如果真有人要拿毒針害你,你拿我去擋好了。”

“真的假的?”我狐疑道,“你比盾牌還厲害?”

木清香懶得搭理我,把事情說清楚以後,她就把我趕出了房間,叫我先回去養精蓄銳。我乖乖地回去睡覺,直到傍晚才醒過來,這時天都已經黑了。木清香比我醒得早,或者根本沒睡,我到她房裏時,她還在看那本《鏡花緣》。晚飯時,我跟老嚴說不在黃厝裏吃了,找了借口帶著木清香出去吃了頓好的,然後打聽黃厝的歷史。

我上回在村裏的小店裏吃飯時,店主就告訴我黃厝原建於1905年,花了三年才建成,是一個旅菲華裔黃姓商人所建。但根據房契記載,黃厝是“光緒六年購買翻建”的,也就是說原來已經有屋子了,黃姓商人只是做了加工而已。這事聽起來很普通,但現在一想,很可能是說以前的黃厝因故被毀,現在的黃厝是重建的,只不過重建的位置已經移動了十幾米。再一問,黃德軍也不是啞巴,村裏人說他一直住那裏,經常出來買東西,還與村民殺價,怎麽可能是個啞巴。

店主對我們說風暴快來了,恐怕海崖邊不安全,還是到其他地方避一避的好。我謝過店主,說黃厝很堅固,風暴無法摧毀,不需要擔心。店主看我不聽勸告,就不再羅嗦,自顧自地去做防災準備了。

得到了村民的肯定,我和木清香吃完飯後,就馬上回到了黃厝,準備夜探古厝遺址。我們打算在深夜動手,是擔心現在大家未睡,會有人在暗處窺視。等大家都睡了,動起手來就無須顧忌。現在暗無天日,鹹腥的風浪很大,一個海浪打過來,比跟一座小山似的,即便面對面說話,風浪聲也能將人聲淹沒。

終於,經過了漫長的等待,我和木清香在淩晨1點時走出黃厝,向它的右邊慢慢走去。海浪這時更大了,一個浪拍過來,水花都濺到了石崖上。風也越來越大,只要一張嘴,就真的會閃了舌頭。

在走過去之前,我叫住木清香,讓她先跟我去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就是黃厝的圍墻邊,另一邊則是主廳外的天井。我將手電打開,想要找尋一件東西,以證明心中的推斷沒錯。果然,我在圍墻的外面找到了幾張黑瓦片,但它們都已經碎成了許多片。白天時,我們就發現主廳屋檐少了幾張瓦片,其實它們就掉在這裏。

屋檐的瓦片如果掉下來,肯定會砸到主廳外面,除非台風吹過來,否則掉下來的瓦片絕不可能飛到黃厝的外面,唯一的可能是有人丟出來的。我蹲下來看了看破碎的瓦片,它不僅是碎掉,上面還有鮮紅的血跡。

木清香看我蹲著不動,對我說:“時間不多了,快去那邊看看吧。”

我心中已解出了一個疑惑,聽到木清香催我了,便不再拖延時間,跟她走往右邊的海崖走。海崖幾乎都是石質,要在這裏建房子可不容易,但要毀掉卻很容易。我們一直沒在四處走動,全因為一望就是平地,所以沒想到那麽多。當我們走出十多米後,就發現地上有一些殘磚爛瓦,雖然被侵蝕得支離破碎了,但仍能從渣滓裏找出它們的本原。

海浪不斷地拍打,水花越濺越多,崖面上不少地方都積了水。我們不時踩到水坑裏,就在我們以步子測量遺址大小,走到一處黃泥地時,腳下的磚泥卻忽然叭地一聲,緊接著我和木清香冷不防地就掉了下去。

原來黃厝在挖地基時,就已經把海崖打穿了,這一處長期被海水侵蝕,變得軟綿綿的,踩上去就如流沙一樣散開了。不過就算散開了,也不會漏出一個坑來,這個坑就如小型天坑似的,坑底離地面起碼有四、五米,要爬上去談何容易。四壁全是又滑又濕的泥漿,一抓就脫落,根本不可能從坑底爬上去。

我仰頭對著地面大喊救命,但風浪聲太大,根本不可能有人聽得到。木清香屬於既來之,則安之的人,她掉下來後不像我大喊大叫的,拿起手電後就叫我注意看看周圍的環境,因為這個坑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