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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典子點頭應道。
“聽說阿沙子女士在寫作時,是絕對不讓別人踏進她的書房的,也不讓編輯在她家裏坐等稿子。”
“嗯。”確實如此。
“同時,對於雜志社提出的封閉式寫作也是斷然拒絕的。”
這一點,也確實如此。
“還有,什麽座談會啦、演講會啦,是從不參加的。不論怎麽邀請,她都一口回絕。”
“是的。在這方面她也是有名的。”典子答道。可以說誰都知道村谷阿沙子的這些怪癖。
“對於這些,你有什麽想法沒有?”龍夫盯住典子問道。
“沒什麽想法啊。”典子回答道。她又想了一下,還是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你是負責跟她聯系的,經常接觸,說不定反倒習以為常了。”
“什麽?”
“你聽好了。”龍夫慢慢地說道,“寫作時絕對不允許別人進入她的房間,連女傭也趕得遠遠的;不讓編輯在家裏等稿子;在有編輯進進出出的旅館裏進行封閉式寫作活動,絕不參加;哦,對了,還有稿子,阿沙子女士的稿子特別整齊。我見過的。”
“是啊。”
阿沙子女士的稿子幾乎沒有什麽刪改,似乎一動筆就十分流暢地寫下去了。而其他作家的稿子,往往是塗改得亂七八糟的。
“並且,從不參加座談會、演講會。從以上這些現象,難道不能得出什麽結論嗎?”
“這個嘛……”典子想了想,可什麽也沒想出來。
“我說一下我的想法。”龍夫說道,“阿沙子女士的小說,不是她自己寫的。”
典子大吃一驚:“啊,你說什麽?”
“那些小說是別人寫的。她只是把草稿謄寫到稿紙上而已。”龍夫目光炯炯地說道。典子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是呆呆望著他的臉。
典子屏住呼吸看了龍夫一會兒。有關村谷阿沙子老師的所有想法在她的腦海裏飛快地旋轉著。
強烈的陽光照在龍夫的臉上。可在典子的眼裏,龍夫的臉給她的印象比陽光更加強烈。
“可是,”典子勉強開口說道,“不能從那些現象作出如此嚴重的推測。”
“為什麽不能?”龍夫反問道。他的臉上露出很有自信的表情。
“不是嗎?寫作時連家人都不準進屋的作家也不少呀。”
“嗯,是不少。”龍夫並沒有反駁,只是點了點頭。
“關在旅館裏封閉式寫作,討厭這樣的作家也很多呢。”
“嗯,是有這樣的啊。”龍夫予以肯定道。
“不願意被拉去參加什麽演講會、座談會的作家也很多啊。那不就是不願意多開口類型的嗎?”
“這個嘛,確實也有。”
“還有什麽稿子寫得清潔整齊的,這樣的作家也多了去了。又不是人人都寫得邋裏邋遢的。”
“對啊。”
“你還說文章風格,什麽硬邦邦的像男人寫的,女作家中也有的。這不,評論家不也是這樣說A老師的嗎?”
“是啊。”
“你怎麽了?老點頭,也不反駁一下?”典子有些生氣了,“要不,你就承認你的推理有誤了?”
“不承認。我只是肯定了你說的話,僅此而已。”龍夫嘴裏叼著煙卷,眯縫起眼睛說道。
“別耍弄人啊。到底是怎麽回事?”
“阿典,別生氣啊。好了,好了,平心靜氣一點嘛。”龍夫的眼裏露出了一絲笑意,“好吧,聽我說。你所說的每一句都沒錯,確實有那樣的作家。但是,沒有哪個作家一身兼有這麽多毛病啊。”
“……”
“有討厭封閉式寫作的作家,可人家參加演講會、座談會啊,有不讓家人進書齋的作家,可人家不在乎關在旅館裏寫作啊,當然也有稿子寫得清潔整齊的作家了……也就是說,你剛才說的每一個條件,都有相符合的作家。可一身兼有所有條件的作家卻只有村谷阿沙子一個。你想一想,像她這樣似乎從各個方面證明作品並不是自己寫的女作家,除了她還有誰?”
典子沉默了。
“為什麽在家中寫作時不讓編輯上門?為什麽反對封閉式寫作?就因為不是她自己創作的,只是謄寫一下什麽人的文稿而已。這是個不能讓人知道的驚天大秘密。稿子清潔整齊?沒有刪改也沒有補充?那是理所當然的了。因為她做的就是謄稿的工作呀。”
“……”
“演講會?座談會?她當然不能參加了。因為沒什麽好說的。如果被人問住了不是自討沒趣嗎?”
“怎麽能這麽說呢?”
典子沖口而出,可下面的話就接不上來了。
“明白了?我的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