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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沒有辦法了,你和我的感覺各不相同。”這次龍夫沒跟典子較勁。

“這麽說來,那天夜裏田倉從強羅的春日旅館沿著蜿蜒曲折的小道下來,在這一帶散步來著……”他指著山坡上的羊腸小道說道,“而你呢,住在木賀的旅館裏,晚上九點左右從旅館裏出來,看見村谷女士的丈夫跟一個年輕女人在一起。第二天早上,你又沿著那條彎彎的小路往上走,對吧?”

“是啊。早晨七點左右,霧很濃。”

“當時在濃霧中看到的是……?”

“村谷阿沙子女士跟田倉。”典子答道。

“這就不對了嘛。”龍夫稍稍加強了一點語氣說道。

“……”

“我想起了春日旅館裏負責照料田倉的女侍所說的話。她不是說那天早上田倉從未出去過嗎?”

是啊。這正是典子覺得難以理解的地方。

上次來箱根調查時,典子和龍夫曾向田倉在七月十一日夜晚投宿過的春日旅館的女侍了解過情況。

當時,女侍說田倉“十二日早晨,一直到九點鐘,都在房間裏睡覺,沒有出去過”。

典子因為在十二日早晨七點左右,看到阿沙子女士和田倉並肩站在晨霧之中,覺得女侍是否記錯,曾反復問過此事,而那女侍頗有自信地說過:“他確實一直睡到了九點左右。不可能有錯。”

典子當時屈服於女侍的自信,並未堅持自己的主張,可典子也有自信,認為自己確實看到了田倉。

典子現在向龍夫強調了這一點。

“你所謂看到了,真的能確認就是阿沙子女士和田倉嗎?”龍夫半信半疑地問道。

“嗯。當時確實隔著一段距離,晨霧又很濃,我看到的只是模糊的人影。但是,難以想象會是田倉之外的其他人。”

“那就是說,沒有看清相貌,對吧?”

“從大致輪廓上就可知道。阿沙子老師的特征是不會看錯的,她的聲音也一聽就明白。”

“阿沙子女士這方面,我也承認的哦。”龍夫說道,“我說的是站在她身旁的那個男人。因為,田倉的身材並沒有什麽特殊的特征。”

“瘦瘦的,高高的……對了,身高正好跟他差不多。”

“兩人談話的內容沒有聽清吧?”

“那倒是確實沒有聽清。”

“那就是說,隔著相當遠的一段距離,對吧?”龍夫有些自以為是地說道。

“啊呀,崎野,你以為我將別的人當成田倉了?”典子向龍夫投去責難的目光。

“不,你的眼睛和耳朵我還是信得過的。”龍夫避開典子強烈的視線,說道,“可是,春日旅館女侍所說的話,也不能置若罔聞啊。她說田倉在早晨九點之前沒有出去過,一直在睡覺,可你說在七點看到某個人嘛。”

說著,龍夫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窸窸窣窣從口袋中掏出一本筆記本。

“等等,等等。這條道是極其重要的。”他嘴裏嘟囔著,掏出鋼筆就開始在筆記本上寫了起來。

這期間,不斷有出租車和巴士從他們的眼前開過。出租車似乎都是去仙石原的高爾夫球場的,因為從車窗裏可以看出,客人們都帶著打高爾夫球的用具。巴士中的乘客也透過窗戶好奇地看著站在路邊的龍夫和典子。

每逢這種時候,典子總覺得很難為情。

“嗯,大概就是這樣吧。”

龍夫將筆記本遞到了典子眼前。只見上面畫著像表格一樣的東西。

七月十一日晚。木賀附近的道路上遇到田倉的人——椎原典子。

……情侶X-A&B。

七月十二日晚九時許。椎原典子在其木賀的住宿處外的霧中看到的人物——村谷亮吾和X-C。

七月十三日早晨七點。晨霧中椎原典子在彎曲的山道上看到的人物——村谷阿沙子和X-D。

“X-C為女性,X-D為男性。當然,這三個X,人物是各不相同的。X代表疑問。”龍夫加以解釋道,“問題就在於這附近出現過的三個X。這個搞清楚了可就有意思了。”

田倉所看到的“有意思的情侶”是誰,不知道;和亮吾並肩站在霧中的女子是誰,不知道;和阿沙子站在晨霧中交談的男人是誰(典子以為就是田倉),不知道。龍夫所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啊,真有點頭暈腦脹了。”

龍夫看到巴士上開往“湖尻”的標記後,就邀請典子道:“阿典,我們去仙石原那邊隨便走走吧?”

“好啊。”

總不能老想著田倉遇害的案子吧?現在已是八月下旬了,高原上的秋風該是令人十分舒暢的。典子回答得爽快,因為,能與龍夫一起在草地上漫步是一件令她感到興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