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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要在京都和東京之間見面的是味岡專務,但提出在館山寺的旅館見面的是我,因為濱松在京都和東京正中間,而且我覺得如果要住一晚的話,館山寺溫泉也許會比較好……”大石道路建設部長回答道。

“味岡先生到底想和你商量什麽事啊?”

“這……我不能說,畢竟事關企業機密……不過我能感覺到味岡專務的確在發愁,電話裏的聲音都有氣無力的,好像有點神經衰弱。館山寺溫泉是個很僻靜的地方,我也希望能讓專務好好休息休息。”

“六月二十八日,也就是昨天下午六點四十分左右,味岡和你離開館山寺溫泉的湖翠閣,轉移到了天龍市二俁的飛流閣,這又是為什麽?”

“事情是這樣的……”大石解釋道。

趁味岡睡午覺的時候,大石前往靜岡市內拜訪工作上的合作夥伴。然而,當他回到湖翠閣時,驚訝地發現,味岡竟把旅館的浴衣揉成一團,拼命地擦拭房間的每個角落。

味岡在房間裏坐立不安,大石心想再這樣下去他的神經衰弱肯定會越發嚴重,於是便向掌櫃提出要換個房間,可味岡提出要換一家旅館。於是旅館老板山根平太郎便提議說,他手下還有另一家旅館,就在二俁的天龍川旁邊,風景不錯,要是兩人沒有意見的話他可以帶他們過去。

於是旅館老板山根、味岡與大石一起出發前往湖翠閣。

離開湖翠閣時,天開始下雨。三人乘車前往飛流閣,路上花了將近一個小時。

“味岡在車裏是不是說過明天要去船明大壩看看?”山崎刑事課長問道。課長是個中年男子,身材較瘦,說話的時候帶著些地方口音,聽起來特別溫柔。

“說過,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山根先生應該也聽見了……”

提出要在京都與東京之間的某地與大石見面的是味岡,所以大石才選擇了館山寺溫泉作為見面地點,但提出要轉移到天龍市二俁的飛流閣旅館的是旅館的老板山根平太郎。對船明大壩感興趣的是味岡自己。大石的證詞中也提到了山根的證詞。

大石並不覺得味岡的自殺有什麽蹊蹺。那天晚上,他和山根與館山寺溫泉的兩名藝妓一起打了一整晚花骨牌,沒有離開房間一步。

可矢田部刑警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味岡是個外鄉人,為什麽要冒著大雨走五公裏路去自殺?山崎課長也抱有相同的意見。照理說,要自殺也會挑個天氣好的日子死啊,這才符合自殺者的心理不是嗎?

“味岡雖然是個外鄉人,可二俁到船明大壩有寬闊的國道相連,對船明大壩略知一二的人是不會迷路的。”刑事課的警員向課長說道,他好像不同意矢田部的意見。

“可是……誰會冒雨走這麽遠路啊?”

“味岡已經走投無路了,晚死一天都不行,所以他才會冒雨自殺吧。”警員說道。

山崎課長就上衣口袋裏找到的四樣東西詢問了大石。

“這是從味岡先生的衣服口袋裏找到的。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他將扶郎假花遞給大石。

“不知道啊……”大石看了看塑料做成的硬邦邦的假花,搖了搖頭。

“那這副手套呢?”接著,山崎又出示了手套。

“哦,這是味岡專務到二俁的飛流閣之後,讓服務員去附近的商店買的。”

“山根先生說,味岡先生在飛流閣的時候一直戴著手套,吃飯的時候都沒摘下,你也覺得很奇怪是吧?”

“是的,我還以為是神經衰弱的關系,不過那些藝妓們肯定會起疑吧,現在畢竟是夏天……”

“味岡先生一到二俁的飛流閣,就讓服務員去買了一雙手套。他在館山寺溫泉的湖翠閣的時候,又用浴衣拼命地擦東西……你覺得這兩件事情有聯系嗎?”

“我覺得那都是因為他有些神經衰弱。”

“可為什麽神經衰弱的味岡先生會這麽做呢?”

“他應該是在擦指紋吧?在湖翠閣的時候,他是在用浴衣擦指紋,到了飛流閣之後立刻讓服務員去買手套,也是為了不在飛流閣留下自己的指紋。”

“請再看看這個。”山崎把海報與一雙水藍色的襪子遞給大石看。海報已經晾幹了,上面印著“夏天就要去涼爽的鞍馬山!保健避邪的護摩!”

“這是京都出町柳到鞍馬山之間的電車裏掛的海報。”刑事課長說。

“……這雙襪子好像是味岡先生的。等味岡夫人來了應該就能確定。可投河自殺的味岡先生為什麽要把這種東西塞進口袋裏呢?”

“這……我也不清楚……”

大石看了看海報,又看了看襪子,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