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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來,膠卷之謎便能迎刃而解。

只是這名幫手的身份又成了另一個問題。

他幫助峰岡完成了不在場證明,也就成了共犯。有人會為了峰岡如此盡心盡力嗎?

三原雖然考慮到了共犯的可能性,但直覺告訴他,這並非事實。雖然講得通,但總覺得……

三原認為峰岡應該是單獨犯案。不,他有一個同夥,那就是從相模湖逃走的女子。她在土肥殺人案中扮演著助手的角色。犯人只有他們兩個。

那麽,和布刈神事的照片是她拍的嗎?

不可能。二月六日晚上七點半左右,她與被害者土肥武夫身處相模湖畔的旅館,絕對趕不上當天半夜在門司舉行的神事。這一點和身在門司無法趕來相模湖的峰岡有著類似之處。

那拍攝神事的,真的是峰岡本人嗎?

單獨作案與膠卷的矛盾,仍然是擋在三原面前的一堵高墻。

有沒有“人不在照相機邊,卻能遙控攝影”的方法?哪有這麽好的事啊。

三原一頭霧水。但他依然鬥志昂揚,堅信自己馬上就能解開這個謎。

三原回到公寓。

殺人事件的調查總部成立之後,他總是無法準時回家。然而,要是調查陷入停頓,探員也只得早早回家歇息,別無他法。

如果調查進行得順利,就會有許多搜查員出入本部,不斷召開搜查會議。這種情況下,三原回到家幾乎都要半夜一兩點。不過這樣反而讓人更有幹勁,困意與疲勞都會隨之不翼而飛。

不幸的是,相模湖畔殺人案的搜查陷入了最糟糕的局面,讓渾身的倦怠感取代了幹勁。

搜查毫無進展,陷入拖沓與停頓之中。

三原推開廉價公寓的大門,發現妻子坐在客廳裏,好像在與什麽人交談。對方被窗簾擋住了,看不見人影。三原站在門口,輕輕脫下鞋子。

這時,妻子站了起來:“哎呀,你回來啦。”

咦?家裏好像只有妻子一個人。

“沒來客人嗎?”他一邊脫鞋,一邊擡頭望著妻子。

“沒有啊,怎麽啦?”

“我看你剛才好像在跟別人說話啊。”

“啊?我在看電視呀,那是電視裏的人說話的聲音。你以為我在和別人說話呀?”

“原來是這樣啊……”

三原走去客廳。

房間的角落裏放著一台電視,那是三原分期付款買的,上個月剛交完最後一筆錢。妻子看電視的時候,總喜歡把聲音調得很輕,不湊近壓根兒就聽不見聲音。畫面上演著一對年輕男女的愛情戲,男女主角的特寫鏡頭交替出現在熒幕上。

“對不起啊,”妻子說道,“電視劇太好看了。發現你回來了,我都沒舍得站起來。”

三原將上衣交給妻子,解下領帶,瞥了一眼電視。

“要我關掉嗎?”

“不用,就這樣開著吧。”

“你還沒吃飯吧?關了電視我才能專心吃飯。”

“電視就這麽有意思啊?”

“是啊,我也知道電視劇情節都很荒謬,可一坐在電視機前,就不想挪窩了呀……”

妻子正想關上電視。

“沒事,開著吧。飯菜準備好之前,我就看會兒電視吧。”

三原在電視機前坐下。妻子去廚房忙活開來。

畫面變了,出現了許多時鐘,分針、秒針不停轉動。這是十點整的新聞開始前的預告畫面。

新聞的內容是國會某委員會上,政府與在野黨進行著辯論。三原呆呆地望著電視機畫面。回答問題的大臣與提問的委員眼裏都閃著光芒,不知是不是燈光太強的緣故。

“吃飯吧。”妻子把碗筷擺在桌上。

“嗯……”三原還是看著電視。

“看完新聞再吃吧?”

“嗯,好吧。”

“還是邊看邊吃?”

妻子調整了餐桌的角度,讓三原能看到電視屏幕。

三原捧著飯碗。畫面上播放著今天的新聞。電視固然好看,可光顧著看電視,飯菜就沒了滋味。

“這是刺身哦!”

“嗯……”

“那是我今天早上從市場上弄來的小蝦,做了天婦羅,味道怎麽樣啊?”

“啊……”

三原瞥了盤子一眼,又繼續看起了電視。

飯吃完了。他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麽。

“真有意思。”三原關上電視,捧起茶杯。

“是吧,瞧你都看傻了。今天我好不容易弄著點小蝦,你也不好好吃,真是的。”

其實三原已經很久沒看過電視了。今天能看會兒電視也是純屬偶然。

仔細想來,上午發生的事情,傍晚就能在電視上看到了,真快啊。要是報紙,怎麽著都得等到明天的早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