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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岡周一是怎麽認識梶原武雄的呢?三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出租車公司和食品公司,怎麽看都沒什麽聯系。大東商會倒也算了,福岡食品工業和峰岡的公司實在扯不上關系。

莫非是個人的交情?

不可能。梶原武雄二十八歲,老家在福岡縣的大川,父親是個做衣櫥的手藝人,怎麽看都和峰岡沒有任何交集。

峰岡是如何與梶原武雄相識,又是如何接近他的呢?

不,能否斷言峰岡“接近”了梶原,這點尚存疑問。眼下梶原武雄從公司辭職,行蹤不明,這極有可能是峰岡幹的好事。

三原覺得,梶原武雄兩周前辭職這件事具有極重大的意義。兩周前,峰岡周一察覺到了警方的動作,於是采取了行動……

明天鳥飼重太郎就要從名古屋回來了。

當天晚上,三原終於睡了個好覺。

福岡的上之橋地區有電車通過。那裏有黑田藩的古城遺址,石墻與護城河都保留著原來的風貌,還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城門。坐在電車上看到的風景充滿了當地特色。

大島刑警與年輕的山本刑警走去遺址反方向的小鎮,那一帶既有熱鬧的商店街,也有安靜的居民區。小鎮中有一棟三層樓高的鋼筋水泥建築,那就是福岡食品工業的辦公樓。

大島在員工的帶領下去了他們的職工宿舍。辦公室後方有一片廣大的工廠區域,而宿舍就在工廠旁邊。這家公司主要生產火腿和香腸之類的食品。

據說公司大約有八十名員工,有一半住在市內,每天來上班。路遠的員工才能住在公司提供的破舊宿舍裏。每個房間只有六疊大,食堂設置在別處。宿舍裏設備陳舊,墻皮都有些剝落了,走廊的木地板也翹了起來。

員工把梶原辭職前關系最密切的朋友帶了過來。這位二十五歲的青年就住在梶原隔壁。

下午三點,正好是公司午休的時間。在公司方面的安排下,大島能夠有充分的時間向這位名叫山岡的年輕人了解情況。

“聽說你和梶原武雄的關系不錯,那你知道他現在去哪兒了嗎?”大島開始提問。

“不知道啊……梶原就說他要回大川老家,之後也沒有給我寫過信,我也挺擔心他的呢。”胡子拉碴的山岡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他的臉上又黑又臟,可能是工作的緣故吧。

大島刑警依次問出了三原交代的問題。

“梶原在東京有沒有熟人?”

“這……我沒有聽說過啊。”

“那梶原有沒有提過一個叫峰岡的人?”

山岡想了一會兒,回答道:“沒有吧。”

“那個峰岡,是東京一家出租車公司的高層領導,梶原有沒有提過出租車或汽車的事情?”

“這……也沒有啊。”

“那我再問你,今年二月七日,梶原曾經買過一張西鐵的月票,你聽他提過這件事嗎?”

“沒有。”這回他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他買的是普通月票。你們公司不統一為你們買月票嗎?”

“只有住在自己家裏的人才有月票,我們住宿舍的人是沒有的。要用月票的話,只能自己出錢買。”

“那梶原也只能自己掏錢吧。可他既然是住宿舍的,為什麽還需要買月票呢?”

“因為他每個禮拜都要去濱口町的一家俳句雜志編輯部,所以買月票比較合算。那雜志好像是叫《築紫俳壇》。”

“《築紫俳壇》?”

“是的,那是北九州最有名的俳句雜志。編輯部所在的濱口町就在博多站旁邊。”

“哦?梶原他很喜歡俳句嗎?”

“嗯,已經研究了七八年了。他還去編輯部幫忙編輯雜志呢。他一直慫恿我也寫寫俳句,可我根本不是那塊料。”

“這樣啊……二月七日梶原好像買過一張月票,是他親自買的嗎?”

“這我沒聽他提起過,不好說啊……”

“《築紫俳壇》經常搞俳句大會吧?”

“應該是吧。”

“那今年二月六日晚上,他們有去門司看和布刈神事嗎?”

“去了啊,他們社團的人一起去的。”

“什麽?一起去的?梶原也去了嗎?”

“去了啊。”

大島刑警差點跳起來。山本刑警則一個勁地記著筆記。

“幾點去的?幾點回來的?”

“因為我沒去,所以具體時間我也不好說……不過梶原說,他們從二月七日淩晨零點看到四點半,這是他親口跟我說的,我記得很清楚。”

“哦?有什麽證據嗎?”

“證據?”山岡以為警方在懷疑自己,語氣頓時強硬了起來,“因為他給我看了照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