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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師傅,那座山好高啊,叫什麽名字來著?”

越智用手指了指左邊的車窗。遠處的丘陵處有一座凸起的山峰,山頂呈三角形。

“那個叫橋倉山,是這一帶最高的山峰。”司機瞟了一下左側車窗說。

“那座山後面就是大海了吧?”

“是啊,是響灘。從我們剛剛經過的赤間往北走就是鐘崎。那裏夏天是海水浴場,到了秋天是個釣魚的好去處。”

“哦,從剛才經過的小鎮可以到鐘崎。這麽說,從鐘崎到針江的那段海岸路線,也在高山的後面?”

“是的。當然了,從赤間到鐘崎繞一下也能到針江,但從海老津車站走國道過去比較好走。”

“從鐘崎到針江的海岸公路路況不好?”

“不是,那裏的路才鋪過,好著呢。但比較窄,又彎彎曲曲的,開起來比較費時間。不過,路邊大海的風景很好。從針江回鐘崎的時候,你們可以走那條道試試。”

“也是啊,看情況。”

那段沿海公路正是載著下坂一夫的巴士經過的公路,這還是途中他們下車吃午飯的休息地,所以有必要實地觀察一下。

“從這裏往前就是國道的坡頂,正好從海老津隧道的上面通過。”

司機在作這番說明的時候,越智的目光一直落在左邊車窗的外面。

“司機師傅,從這裏有路通往山裏吧?”

“哦,那是條山間小路,通往菅原。”

出租車並未降速,那條小路的路口一眨眼就落到後面去了。

“原來叫菅原。那裏大概有多少戶人家?”

“小村落嘛,大概也就四五十戶人家吧,都是種地的。最近好像在種橘子。”

翻過一座不高的小山丘就到了海老津。車站在右邊的高地上。出租車從這兒開出了國道,駛入右邊的縣道,與隧道擦肩而過。縣道的入口處立著一座鳥居,出租車從鳥居下駛過。

“剛才那座鳥居是織幡神社的嗎?”

“不太清楚,或許是吧。”

司機對宮地神社和宗像神社比較熟悉,但好像對織幡神社不太了解。

過了二十分鐘左右,他們到了針江。一過松樹林,眼前枯槁的田野頓時變成了一望無際的大海。響灘上海水的顏色很深,藍得發黑。天空萬裏無雲,陣陣狂風激起驚濤駭浪。海邊的防波堤上不時濺起白色的浪花。停止作業的漁船都停靠在港灣中。道路邊是成排的民居,為了抵禦寒風,家家戶戶幾乎都關著門。

“哦,那就是織幡神社啊。這一帶我們也不常來啊。”

出租車司機說著擡頭望著棕色屋頂。長滿松樹的山坡上露出了一個屋頂,屋脊上聳立著交叉的長木。越智和門野開始沿著陡峭的舊石階往上爬。

走進神社的院子內,四下靜悄悄的,空無一人。透過林間的縫隙可以望見下面的大海。神社的建築古色古香,一旁有一家社務所,也顯得陳舊不堪。神社的大門緊鎖著。

“勞煩你們千裏迢迢到社務所,真是過意不去啊。”一所高中的會客室裏,織幡神社的神官低頭對客人寒暄著。這位神官在這所高中教授語文。越智和門野剛才下了石階,在拐角處的一戶人家打聽了神社的位置,於是就找到了這裏。他們兩人各自遞上了印有頭銜的名片。

兩位四國來的警察費了很大的勁兒向景子的姨夫說明,他們到這兒來不是調查與下坂一夫夫婦有關的案子的,是為了另一件案子的人證物證,來了解一些情況作參考。這種借口似乎是偵查員的慣用伎倆。

“下坂君跟景子結婚後,一次也沒來過我家。”

這個五十出頭的男人,皮膚黑黑的,這使得他頭上的白色短發看起來更白了。回答時,他雖然露出了微笑,但也沒掩飾住他不太愉快的神情。

“這是為什麽呢?”越智見他一點也沒有要庇護他外甥女婿的意思,就毫無顧慮地問。

“這不清楚。年輕人也許覺得到我們這種老夫老妻的家裏來玩沒什麽意思吧?”

“不過,這是禮節呀。按禮節,下坂君怎麽說也得來呀。”

“景子跟下坂君交往時就沒跟我們商量。既然他們兩個人要好,景子又懷孕了,總該跟我們交代一聲吧。不過,我們還是照顧到應有的禮儀,趕到唐津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景子也不願意到你們家裏來?”

“不,她應該沒這麽不情願。可是,如今她挺著個大肚子,就是想來一個人也來不了。”

“十一月初,下坂君跟博多的文學愛好者一起坐巴士經過針江海岸。那時,他順道過來看望你們了嗎?”

“這事還是後來景子寫信給我們才知道的。景子在信中寫了沒來的原因,可我夫人心中還是不舒服。當然了,也可能是女人的嫉妒心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