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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心理?這話又該怎麽說?”

“下坂君家在唐津開著一家很大的陶器店,也算是有錢人家。下坂君靠家裏資助,也打算在博多的繁華地段開一家分店,可謂是家道一派欣欣向榮。而我呢,只是一個貧窮的教師、鄉下的神官而已。我夫人於是有點嫉妒下坂。”景子的姨夫苦笑道。

“或許下坂君正為準備開店忙得不可開交吧。”

“景子也這麽說。可博多到這裏開車只要一個半小時,想來隨時都能來。既然他們不願意來,我們自然也不能勉強。只是我們要去博多,也不會到下坂君家去。”很明顯,姨夫的胸中憋著一股氣。

“下坂君以前也從沒來過針江?”

“怎麽可能沒來過?在唐津他們的婚禮上,下坂君的哥哥說‘以前曾經和弟弟一夫去過一兩次針江’,還說‘兩年前還和一夫經過針江’。”

根據香春課長的指示,越智與門野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確認下坂結婚後有沒有來過針江。現在,訪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越智表示感謝,從椅子上站起身。

“下坂君有沒有來過我家的事,對你們調查別的案子真那麽有參考價值嗎?”神官仍很疑惑,皺著眉頭問。

“有參考價值啊。至於怎麽有參考價值,由於牽涉到案件的內情,不能告訴您……還請您原諒。”越智低下頭,重重地行了好幾個禮。

下坂景子的姨夫將他們兩人一直送到了高中的大門口。這位神官身體單薄,在凜冽的寒風中顯得有些晃晃悠悠的。學校離漁民小鎮只有一小段距離,在這裏既能看見山,也能看見海。山腳直逼海岸,公路在山腳處拐了個彎,看不見了。

“去鐘崎的路,就是那一條吧?”越智用手指著問。

“是啊。從這兒到鐘崎大概有十五公裏。一路上的海景十分壯觀。”

景子的姨夫應該不知道,下坂一夫和古賀吾市他們乘的巴士曾在這風景絕佳的地方停留過。他們在這裏邊欣賞風景邊吃午飯。下坂一夫還用石塊砸了一條從山裏跑來的柴犬。

“哦,那座高聳的山就是橋倉山吧?”越智手指著左側問。山巒重重疊疊,一座三角形的山峰聳立其中,與在3號國道上看到的形狀稍有不同。

“是的。你知道得很多呀。”

“是剛才的出租車司機告訴我們的。那座山峰的標高大概多少?”

“五百米左右。由於它離海岸比較近,周邊的山丘又都比較矮,所以它就顯得很高。”

“無論從哪個方向都能看到這座山峰嗎?”

“嗯,一般都能看得見。這種形狀的山稱為神奈備型山,就像大和的三輪山一樣,是一座獨立的山峰。你看那座橋倉山不是跟三輪山很像嗎?山頂上有神靈居住的神籬。由於自古以來到這座山附近的船只總會對它遙遙相拜,所以在針江的海岸處就建了一座織幡神社。”

“哦,原來其中還有這麽一個緣故。”

“正因為這樣,橋倉山的南側山麓也建有織幡社,不過只是一個小廟,是一個人跡罕至的清靜所在。”

“哦,是這樣啊。”

越智注視了一會兒神奈備型的橋倉山。從這兒當然看不到山的南麓,更不可能知道今年八月,在這山中清靜的織幡社小祠堂附近,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

松林深處有一座小廟,廟旁有一塊花崗巖石柱,上面鐫刻的“織幡宮”三個字有些風化,刻痕中還長滿了青苔。

“啊?在這地方?”

真野信子被下坂一夫牽著手拉進草叢中時那通紅的臉龐和羞澀的語調,現在,世上除了一個人之外,沒有人知道。

“在橋倉山的南麓,有一個叫菅原的村落吧?”越智問織幡神社的神官。

“是啊,是啊。”神官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你知道得真多啊”。

“到那個村落去的話,走哪條路比較好呢?”

“那就要從這兒稍稍倒退一段路,從松樹林那兒的一條路通向山裏。不過是一條狹窄的小路。”

“那條小路可以一直通到3號國道吧,就在國道的坡頂往西一點的地方?”

“是的。你真的知道得很詳細啊。”

“哪裏哪裏,來這兒的路上,我從出租車裏看到過,只是大致瞎猜的。我猜想,從這兒到鐘崎的途中,應該也有一條通往菅原村落的道路吧?”

“不,這倒沒有。只有一條僅能通過一個人的山中小徑。”

“那麽,走那條小徑的話,從海邊到菅原大概有多遠?”

“那條小徑是直線路徑,大概只有兩公裏左右吧。但要翻山,走起來很夠嗆吧。我可從未去過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