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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陣子聽司機們聊天,說他在夜店裏當男招待。他倒是挺適合這份工作的。那家店好像在木屋町,叫‘繆斯堂’。有人在那裏見過他,不知道現在他是否還在。”

“藤村是京都人嗎?”

“不是。他的簡歷還在我們這兒,查查就知道了。”

“不好意思,有勞了。”

辦事員查到後告訴他們:“藤村進,原籍鳥取縣東伯郡竹田村。憑借這一出身,應該很熟悉山陰的地理,我們才會雇他。”辦事員悶悶不樂地解釋道。

兩人走進車站內的咖啡店。

“我完全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發現。”伊瀨剛坐下來就對浜中說。

“是啊。老師也認為,二宮健一和藤村進毫無理由的遲到有相當重要的意義?”浜中異常興奮。

“當然。那太奇怪了。”

“辦事員告知的遲到時間是十月十八日和十一月三日,十月十八日是從京都到松江,十一月三日是從松江回京都。”浜中翻開筆記本說。

“我同老師是十月二日去木津溫泉的。匿名信當天傍晚寄到警察署,於是有了連夜的搜山行動。二宮他們的第一次遲到是在十月十八日,寫有‘第二海龍丸’字樣的木板也在同一天被發現。兩人第二次遲到是在十一月三日早晨,同一天,在木津的搜查現場發現了白骨化的屍體……”浜中的聲音漸漸亢奮起來。

“唔。”伊瀨點頭道,“我雖然沒有做準確的記錄,但我覺得這兩件事肯定與他們的兩次遲到有關。你的準確記錄則證實了我的猜想。他們的遲到究竟與木津溫泉附近山上的案件有什麽因果關系呢?”

“請稍等。”浜中雙臂抱胸,低著頭思考了片刻,“空想無濟於事……我們必須找到藤村進,那樣才能掌握確切的線索。”

接著,浜中提出去找找剛才運輸公司辦事員說的那家夜店。

伊瀨和浜中乘市營電車,在三條下車,並肩進入高瀨川沿岸的木屋町。這裏在戰前曾經妓院林立,常有舞伎、藝人進進出出;如今,各式各樣的夜店、酒吧、飯館都擁擠在這片狹小的區域內。而白天,這裏卻空空蕩蕩、冷冷清清的。夜店“繆斯堂”與別的酒吧一樣門面不大。繞到旁邊的小巷,瞧瞧後門,裏面走出一個臉色極差、身穿夾克的中年人。

“請問藤村先生在不在?”浜中邊鞠躬邊問。

“藤村是誰?是女孩子?”男人面容疲倦,目光卻相當銳利。

“不,他是做男招待的,名叫藤村進。”

“啊,你是說那個藤村啊。”男人立刻流露出輕蔑的表情,“那家夥已經不在這兒,早就辭退了。”

“啊?”浜中滿臉沮喪,身後聽到這消息的伊瀨也很失望,盡管他們本就沒有期待立馬就見到藤村,“請問,他是不是到別的夜店去做了?”

“這就不知道了。那家夥是個不安心工作的騙子。”

“騙子?”

“你們是不是借錢給了藤村進,來找他要錢的?”

浜中覺得與其說自己是藤村的熟人,不如將錯就錯,順著對方的意思講下去。

“嗯……沒錯。”他點頭道。

“那你死了這條心吧。錢肯定要不回來了。”

“是嗎?”

“關鍵是,藤村跑哪兒去了都不知道。你問他是不是去別的店了,他那種人,有哪個店會要?聽他自稱有當夜店招待的經驗,我們才雇他的,結果他根本就是個新手。他還特別愛吹牛,說自己帶著女朋友去九州泡過溫泉,但後來聽說,他在來我們店裏之前,是在火車站前的京雲運輸公司開卡車的。”這個男人似乎是店經理,“他這個蠢貨。深夜卡車司機怎麽可能有錢帶女朋友去九州泡溫泉?分明就是講大話。就跟那些第一次來店裏工作的女人一樣,愛慕虛榮,盡往自己臉上貼金。很快就被辭退了。”

等等,藤村說不定真的去過九州的溫泉。被京雲運輸公司辭掉之後,他可能到手了一筆錢。伊瀨尋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