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碎屍疑雲 第六章(第3/4頁)

“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我睡了多長時間?”

韓印望了眼墻上的掛表。“大概兩小時吧。”

“你就這麽一直守著我,想幹嗎?”

韓印知道葉曦是在玩笑,但臉上仍不禁一陣發燙,穩了穩神,也開玩笑地緩緩說道:“我在想,對你,是先奸後殺,還是先殺後奸?”

“有什麽不同嗎?”葉曦笑笑問。

“你可是刑警隊長,這還用問我?”

葉曦單手揉著前額,喃喃地說:“最近用腦過度,腦子都木了,你就直接公布答案吧。”

“如果只是個案,那麽前者多因局面失控而沖動殺人,後者則屬變態殺人,具有未知的延續性。”

“你是在高度概括兩起案子的性質吧?”一說回案子,葉曦立馬精神十足,撐起身子靠在床頭,“說說兇手吧。”

韓印點點頭,沉吟片刻道:“你睡著的時候我一直在琢磨,為什麽‘1·18’碎屍案對現在的兇手會產生如此大的影響?難道僅僅是因為‘紅色衣服’‘碎屍手段’符合他的幻想嗎?他是通過何種途徑了解到這些的?是報紙、電視新聞,或者別人講述?那麽他也完全可以通過這幾種途徑,了解到更為殘忍的案例,比如開膛手傑克案、黑色大麗花案等,可他為什麽偏偏要模仿‘1·18’碎屍案呢?我想,那是因為他自認為可以與‘1·18’碎屍案建立某種關系,也就是說,他一定是親身經歷了那起案子。”

“繞來繞去,還是沒繞過‘1·18’碎屍案。”聽了韓印的話,葉曦皺起眉頭,惆悵地說,“看來我對案子性質判斷是對的,而胡局他們選擇的偵破方向也沒錯。可真如你所說,就算親身經歷的話,當年在第一拋屍現場以及古都大學附近的數百名居民都受到過盤查,還有古都大學以及周邊兩所大學的師生,甚至還要算上幾千名參與辦案的警員,這個範圍也太過龐大了。”

“你別急,聽我往下說。”韓印見葉曦有些急,忙安慰她說,“我認為主要是兩個範圍,兇手要麽當年曾與尹愛君有過近距離的接觸,要麽就是曾作為那起案件的重點嫌疑人,被咱們警方反復排查過。那麽,當年他的年齡應該與尹愛君相仿,現在至少要在35歲以上。他是一個默默無聞的男人,工作成就不高,生活很平淡,對女性有相當程度的厭惡,可能無法正常性交,作案的根本便是對女性進行懲罰,從而釋放壓抑的情緒和性欲。”

“兇手懲罰女性是有具體形象的,應該來自於他長期以來一直在心底怨恨的某個女人。通過王莉的形象,我認為那個女人可能30多歲,相貌成熟,經常化很土的濃妝,還有燙著像王莉那樣有些‘過時’的側向一邊的長鬈發……”

“才不是過時的呢!那是今年最流行的復古80年代的燙發。”

葉曦自己雖然留著短發,但並不妨礙她對美發和時尚潮流的敏感,這可是女人的天性。韓印剛剛明顯說了一句外行話,葉曦忍不住插嘴提醒他。

韓印笑笑。“這就更對了,那是一個年代久遠成熟女性的形象,而通常暴力幻想多始於一個人的青春期,所以我認為,兇手一直怨恨的女人其實是他的母親。兇手應該是單親家庭長大,或者因為父親工作原因,與母親生活在一起的時間比較長,他對母親有相當程度的依賴,母親在他眼中代表著全體女性。如果成長的過程中,他經歷了被母親虐待、背叛,或者拋下他突然離世,那麽女性在他心裏的定義便是負面的,以至於成年後他無比厭惡這樣一個群體,不善於和她們溝通。即使最終有了婚姻,我相信此刻要麽婚姻狀況岌岌可危,要麽已經以離婚收場。現在他可能與老婆分房睡,或者是單獨居住,又或者迫於經濟壓力搬回家與母親同住,不過他會擁有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

“由王莉失蹤到屍體碎塊出現在街頭,時間跨度是1月1日淩晨到1月4日淩晨,這恰好是一個公眾假期,所以我認為兇手是那種朝九晚五有正常工作的人。他平日的表現,低調、沉穩、與人平和相處、具有強迫症狀的疑懼、缺乏自信、缺乏創造力、內心深處潛藏著深深的自卑,自卑到連尋求快感都需要模仿他人……”

“你能確定兇手一定就是男人嗎?”葉曦問。

“如果碎屍動機不是單純為了遮人耳目,那就意味著過度殺戮或者施虐傾向,通常動機都是借以宣泄性欲,所以兇手是男人的可能性非常高。如果是女人的話,那就不僅僅是心理性問題,可能要涉及精神分裂這種病理性問題。”

“我明白了,我們要有針對性地大範圍排查與尹愛君碎屍案有牽扯的男性嫌疑人,同時涉及案件中精神狀況有問題的女性,也要做一些相應調查,對嗎?”葉曦總結性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