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心理治療(第2/5頁)
“你是說她幫你置辦你身上所有的衣服?”
“是的。”
“也包括皮帶、皮鞋、領帶扣之類的東西?”
“是的。”
“是她教你搭配的嗎?”
“她叫裁縫在每件衣服裏縫了英文字作標記,我只要找到相同的英文字母就可以了。”
“所以,你只要找到A襯衣、A外套、A褲子和A皮鞋,就可以體面地出門了?”
“是的。”
有趣。余男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你們的這種遊戲大約進行了多長時間?”
“大概有6年吧,她結婚前一年開始的,有一次她說我穿得太土了,簡直給警隊丟臉,其實,別人還不是跟我一樣,所以我就給了她一點錢,事情就這樣開始了,後來就成了習慣。我以前的衣服都讓她扔掉了,所以現在所有的衣服都是她買的。”
“也包括內衣嗎?”
高競停頓了好久才答道:“我說過,是所有的衣服。”
“你怎麽想?”余男露出曖昧的微笑。
“得了。她這麽做沒有任何別的意思,她只是希望把事情進行得完美一些而已,她說如果我的女朋友看見漂亮衣服下面是破汗衫會很掃興的,我不知道她哪裏來的怪念頭,反正她好像是完全為我考慮,我也就隨她去了,我說你喜歡就買好了。她說形象設計師是不能容忍小小的缺陷的。她把自己當作我的形象設計師,而且樂此不疲,玩得別提有多開心了。”高競的眼前出現莫蘭那張興致勃勃,笑逐顏開的臉,這大概是他這一生中做過的最討她歡心的事了。
“關於那些衣服,她問過你本人的感受嗎?”
“有啊。她問我怎麽樣?”
“你怎麽回答。”
“舒服。”他當時確實是這麽說的。
余男再度掃了他一眼,這是他有史以來聽過的最曖昧簡短的問答,其耐人尋味的程度簡直可以寫入《花花公子》雜志。
“你是什麽時候認識她的,你說認識她已經十幾年了,究竟多少年?”
“13年。”高競的記憶一下子回到了13年前的那個同學派對上,“那時候她15歲,我20歲,她同學的哥哥是我的一個哥們,那次好像是我那哥們開生日晚會,我老遠就看見她了,她居然在抽煙,我就走上去了。她大概以為我會請她跳舞,結果我查了她的身份證。”
“你搭訕的方法還真是不同凡響。接著呢。”
“我掐滅了她手裏的香煙,隨後,我不知道怎麽的,我把那支煙塞進我自己的嘴裏點著了,我都不知道我怎麽會這麽做。”
“然後呢?”
“她很驚訝地看著我,然後說,她沒帶身份證。”高競停頓了一會兒,“我說沒關系,我可以跟她回家看。我不知道那時候我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別說廢話好嗎?說下去。”
“接著整個聚會她都沒跟我說話,一直躲得遠遠的,我卻一直盯著她,每當她跟誰說話,我都會走到她身後,於是那些人就走開了,她好像對我的行為很惱火。反正我自始至終一直盯著她,但還是一不留神讓她溜了,她是從後門走的,我跟了出去,雖然她跑得很快但我還是追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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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整個聚會她都沒跟我說話,一直躲得遠遠的,我卻一直盯著她,每當她跟誰說話,我都會走到她身後,於是那些人就走開了,她好像對我的行為很惱火。反正我自始至終一直盯著她,但還是一不留神讓她溜了,她是從後門走的,我跟了出去,雖然她跑得很快但我還是追上了她,結果,我用手銬把她跟我銬在一起,叫她跟我一起走,我說我會送她回家,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麽搞的。”現在回想起當時自己用手銬把初次見面的莫蘭的左手跟自己的右手銬在一起拉著她走的場景,他自己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她什麽反應?”余博士露出笑容問道。
“她仰頭看著我,問我,你真的是警察嗎?”
“我也想問你這個問題。”
“當時我的確還不能算是警察,我在受訓。”
“後來呢?”
“她有點害怕,又無法逃脫,於是就開始跟我漫天撒謊,一會兒說自己得了艾滋病,不想害別人,一會兒又說自己的表哥是警察局的局長,反正她說了很多謊話。最後,她還假裝瀟灑地說,她知道我是好人,如果我放了她,就跟我兄妹相稱。我問她為什麽不是父女相稱?我把她拉到一家商店外面的石凳上,叫她坐在我腿上,我對她說,人家女兒都是這樣坐在爸爸的腿上的。”
“她怎麽表現?”余男饒有興趣地想象著當時的情景。
“她開始罵我,踢我,用自由的那只手打我,她很生氣,但我也看出她很害怕。她說我如果敢動她一根毫毛,她就殺死我。”莫蘭又生氣又害怕的模樣,高競至今都記憶猶新。